兩個年輕的漢子,在門口晃了晃。魏布寶示意他們走開了。“喬老師,你消消氣。上這麼大火也沒用不是。哥,你勸勸喬老師。”
魏明權這是第二次看見喬林發火。第一次是在黑蛋兒生病的那晚,當時他衝著巫婆趙翠花吼的那一嗓子,至今還讓他魏明權記憶深刻。不過,那晚還真多虧了他那一嗓子,吼醒了自己。說實話,魏明權心裏對喬林可是充滿感激的。
不知怎的,這個年輕人身上有時似乎會有一種讓人無法抗拒的力量。魏明權清了清嗓子“那啥,喬老師,你先別急。兄弟,你再幫著想想,還有啥辦法不?”
“辦法?哥,現在學校都是這樣的,都是要收錢的。這是李哥和學校打了招呼了,李哥要是不和學校打招呼。就算有錢恐怕也沒辦法上呢。”
“啥?那就是沒辦法了是不?”魏明權失望的看了一眼喬林。
“實在不行,哥,你讓他再想想辦法湊點錢吧。”
“這話不等於沒說嗎?怎麼湊。你說?”喬林用手指指說的不疼不癢的魏布寶。
魏明權,趕緊地上前拉住了喬林的袖子。一麵又用充滿期待的眼神看著魏布寶。“要不,再讓李哥給說說去?”
“哥,李哥去市裏了。一半天是回不來的。就算他回來了,人家學校自己的事,他說話可也不一定好使。”魏布寶也站起來,他聽到外麵王嫂的聲音又在喊,便走出來看看。
喬林和魏明權也走出來。
王嫂拿著燒火棍子追著花兒滿世界跑。“臭丫頭,讓你燒火,水開了都不知道吱一聲的。”
喬林走上去一把搶過王嫂的燒火棍子扔在了地上。
“你誰呀?敢管老娘。”王嫂潑婦一般地衝著喬林撞了過來。
喬林向左一閃,王嫂不偏不倚地向著門框撞去。
“咋回事,王嫂?”魏布寶一把拽住了王嫂。“喬老師,哥,要不你們先回吧。等李哥回來我一準兒跟他說這事。”
“臭丫頭,回頭我再收收你。”王嫂惡狠狠的瞪了一眼花兒,又扭頭啐了一口喬林,被魏布寶推進了屋裏。
魏布寶站在門口看著魏明權和喬林的身影漸漸走遠,心裏突地有了一種莫名其妙的感覺。什麼感覺呢?這個外鄉的老師仿佛隱隱觸痛了他的某些什麼。
大誌爹站在地頭上,看著喬林和魏明權走過來。
“三哥,”魏明權拍了拍大誌爹的肩膀。
“咋的?還是不成?”
魏明權搖了搖頭。
“大哥,實在不行。咱們就去別處上吧。”喬林心裏也不願意自己說出這樣的話。
“是啊,三哥。其實在哪兒念,還不都一樣。讓大誌跟黑蛋兒去溝底作伴吧。”
大誌爹扶著拐棍兒站在那裏,眺望著那些陪伴他多年的土地,眺望著地裏那些綠油油的莊稼,也眺望著坐在河邊的大誌和黑蛋兒。金色的夕陽照在他剛毅的臉上,如一幅油畫一般,明朗溫情,又充滿深邃。
他堅定地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仿佛下定了什麼決心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