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如同一隻受驚的小獸,用怯懦的眼神看著他高大的身軀一點點挪進,身子漸漸縮成一團,不知該怎樣反抗,忍不住遮遮掩掩。
軒抓住她的細嫩纖幼的腳踝,將她往自己懷中一拉,她整個人便輕而易舉的被他壓在身下,濕熱的氣息噴薄在她白皙的頸項間,她害怕的不敢動搖,雙手本能的環抱在胸前,將臉埋進被褥中。
軒凝視著她躲閃的模樣,心中驀地一沉,有種難以言喻的疼痛在全身蔓延,他隻想這樣靜靜的看著她,他不會再勉強她。
月華糾結了半晌,也不見他有任何動作,隻是那氣息始終縈繞著她,不曾淡去,身上的人似乎離開了,覆在她身上的是一床絲柔的錦被,還有他溫軟的話語,“好好歇一歇,還有幾個時辰,便要執行任務了。”
月華將眼睛打開一條縫,隻見他平穩的坐在她身邊,鐵扇已經從腰間的皮革上卸下,平放在床邊的小幾上,取下了銀冠,墨色的長發披散在肩頭,更有一番肆意風流的意味,她很少見過公子這樣輕鬆的神態,而且在現在與她有些尷尬的局麵,她正悄悄地打量著他,他見了就直接俯下身來,她著急的想退,他長臂一伸,就攔住了她的腰身,手掌一用力她的身體便靠近了他幾分,與他四目相對。
他鼻尖的溫潤觸著她的肌膚,他便清楚明白的看見了她畏懼的眼光,他嗓音一沉,埋首在她耳邊,輕輕說道:“你不願意,我絕不會再勉強你了,別怕,我不會再傷害你。”他不會再把自己置於失去她便瘋狂的不能自抑的境地,再讓她露出畏懼,恐慌的眼神對他。
他也會難過,他也會傷心。
月華對他卻始終保持著一份信任,穿透多年的時光,一直保留在她最珍貴的心底,她相信他說過的話,他說不會再傷害自己,他願意給自己一點自由的空間,如此,便夠了,讓她保留著這份僅有的美好,消失在王府就好。
此後的人生中,有過這一段痛苦,溫暖,便不再是經曆,而是她活下去的勇氣。
軒看著她逐漸放鬆的麵容,合上雙眼,她安詳的睡著,他替她撫平緊蹙的娥眉,卻不敢歎息出聲來,天知道他在靜王妃的孔雀屏風後聽到月華為了躲避他,請求離府時,有多想殺人!他怒不可遏地來到月華的房間,連靜王妃在身後的聲聲疾呼都來不及回應。見到她對白英的嫉妒,指責都無動於衷,隻是一心想要離開他,痛恨衝破冷靜的防線,他出手便是一掌,緊跟在身後的黑明閃身替白英擋下他七成的功力,內傷頗重,理智才被風吹回原來的位置。
他如今隻能這樣看著她,可他不會,絕不會讓她有機會離開自己,哪怕靜王妃,也不能讓月華離開他!不能!絕不能!
從未覺得黑夜如此漫長,卻又如此短暫,錦被中還有她身體的餘溫,他獨坐了一宿,眼下一圈烏青,一頭倒在玉枕上,頭部冰涼的觸感倒讓她清醒不少,昨夜他不隻是揣度月華的心,還有一事,仍是他心中的一根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