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陽麵下他薄唇輕啟,“郡主安心,在下定會保小王子無恙,您白日勞累,此刻回去休息,待五王子清醒過來,定會去通知郡主前來探視。”
琬琰覺得手背上的溫度越來越暖,訕訕的抽回雙手,她並未察覺到他能夠懂得自己的手語,並對答的如此流利,她隻是一心撲在了昏迷的景玥身上,他身上的血每多流一分,她心尖的血就多滴一滴。
鬼醫看著她的眼神溫柔的連他自己都未覺得,琬琰卻漸漸止住了眼淚,讓他專心救治景玥,她揪著裙角在偏廳坐了半個時辰,沒等到鬼醫出來,卻等來了她的母妃。
靜王妃本已經歇下了,聽蕭寒來報含霜閣出事,換了身便服就風風火火的趕來了,她吩咐了不許去欣妃處打擾王爺,隻身前來探看一番再做決定,一進門便見到麵色憔悴的琬琰,心中一緊,連忙走到她身邊捧起她憔悴的容顏,著急的問著:“琬琰,你怎麼了?還好嗎,我的女兒!”
琬琰雙目空洞而無神,一雙沾著血的手緊緊撕扯著她身上的珍珠湖白連絲裙,她身後的秋蓉見狀連忙站出,給靜王妃行過禮之後,才有些焦慮的說道:“郡主約莫是受了刺激,鬼醫還在裏麵診治,五王子的情況也是未卜。”
靜王妃暗叫不妙,在原地徘徊一圈,雙手交疊在小腹間,向身後的人吩咐道:“立刻去欣妃處通知王爺,請他務必趕來,去請蕭寒蕭逸兩位大人速速趕到,再去告訴初文,讓他告知公子,快去!”她長袖一揮,紗裙便隨之擺動,飄渺若仙。
身後的婢仆已經開始準備跑路,此時鬼醫卻從放下的帷幕中大喝一聲:“通通回來,不必勞師動眾。”
靜王妃見他雙手在一方錦帕上擦拭,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樣,微微皺眉,琬琰見到他便如同在這岑寂的黑夜中見到了漫天星光,她撲上去抓住他的胳膊搖晃了起來,卻又不能開口,隻得先放開他,不停地轉動著手腕,‘景玥怎麼樣了?他嚴重嗎?會不會有危險?’
鬼醫澄亮的眸子裏蒙上了一層淡淡的陰影,他麵對琬琰,誠懇的說道:“血已經止住了,他隻是失血過多,有兩道口子傷到了筋脈,休養些日子,多熬些益氣補血的湯藥服下便可,你不必太擔心。”
琬琰長長的呼出一口氣,拎起裙擺便進了內室,將滿眼期待的鬼醫留在她母妃跟前,鬼醫嘴角露出一個苦澀的弧度,複又向靜王妃說了大致情形,吩咐了人跟他一同去藥廬取藥,便告辭出去了。
靜王妃在這內室躊躇幾步,一掌拍到黃花梨木的桌上,涼了的茶水被震動的灑了出來,屋子裏但凡站著的人都如同篩糠一般‘噗通’一聲跪下。
她高聲問道:“是哪些人負責照顧小王子,居然讓他受如此重傷,簡直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