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玥站了起來,流君此刻的樣子,已是冒犯了琬琰,從來無人敢指著她說這些話,他連忙嗬斥道:“你冒犯阿姐,快向她賠罪,阿姐會原諒你的!”
景玥不停的用眼神向她示意,流君仿佛沒看到一般,一雙眼徑直與琬琰對視,絲毫沒有被琬琰的氣勢壓下,反有些步步緊逼的意思。
琬琰從她眼中讀出了什麼,她擔憂起來,江流君雖是與景玥一般純性,卻極其聰慧,在江愔的培養下,對朝堂之事懂得不少,可她反應的如此之快,必定有人刻意對她說了什麼做了什麼,她心下不知該怎麼辦,此刻公子軒和靜妃卻已經走在回來的路上。
公子軒一路覺得有個地方不對勁,靜妃見他恍惚,問道:“還有不適嗎?剛才怎麼未說?”
公子軒回道:“沒有,娘娘無須憂心。”
靜妃點點頭,不再說什麼,二人一並回去。
流君趁所有人的不注意,她此刻已經接近崩潰,琬眼沒有回應她,她態度之間的難色已經默認了,她不讓她見公子軒,是故意在幫他掩飾!
她所知道的事都不是假的!她所臆想的幸福才是假的,愚蠢的遙不可及!
她眼中淚水愈加凶猛,景玥攔在她身前,見她激動怕她傷到琬琰,麵上憂慮,他道:“你且回去!你們如今都快成親了,何必再計較前事!”
流君被他一語驚醒,他說前事?他的意思,是連他都知道的!而她,竟然傻傻的被瞞了這麼久!
琬琰攔住景玥,他這樣說隻會讓流君的誤會越來越深,讓在她和公子軒中間作怪的人得逞,她繞到景玥身前,不用發出一絲聲音,雙眼隻單單盯著流君,兩人的眼神在空中交彙,流君一看便明了,仿佛她跟琬琰之間有種不可察覺的默契。
琬琰皺眉一刻,景玥卻忍不住脫口道:“無論你知道了什麼!你都是要嫁進沐王府的人!將前事通通忘記,知道嗎?”
琬琰心忖景玥這話說的狠絕,完全不像他平時的柔和,不過這也是他本性,他不希望流君受傷,她卻也對景玥這時的衝動有些懷疑,他此番話,是他也知道了什麼?想起他這些日子一直在枕霞閣,她便明白景玥是如何知曉的了。
流君苦笑起來,精致的麵容被打濕,她眼中有委屈,有不可置信,更多的是傷心。她既已知道的真相,又何必來找他詢問?他的對不起,他看她眼神中的歉意和對她寵愛的彌補是最好的證明。
她飛快的從王府衝了出去,路上撞到了飛奔而來的墨離,公子軒看著她飛奔而去的身影,心下驚慌,下意識便要去追她,頭疼卻讓他猛的一頓。
他撐著額頭半蹲下來,嘴裏叫著流君的名字,靜妃大驚,吩咐府中侍衛立刻將他送回枕霞閣,立即傳鬼醫過去。
流君不管不顧的衝出王府,一襲紫袍佇立在那裏,她傷心哭泣的樣子,一點不漏的落進他溫潤的眸子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