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清早,小桔、火兒便慌慌張張跑進了德賢宮,撲通一聲跪在德賢皇後麵前,連聲說道:“小的該死,小的該死,望皇後娘娘處罰!”
德賢皇後俞顏不知發生了何事,接過宮女遞過的茶,飲一口,問跪在地上的火兒、小桔:“為何這般驚慌?”
“皇後娘娘,都是小的該死,小的沒有照顧好公主……”說著火兒便哽咽起來,說不下去。
俞顏見這般,越發的急切,問:“小桔你說,究竟是何事?公主怎樣?”
“公主……公主不見了!”
小桔話音一落,就聽“哐當”一聲,俞顏手上的茶杯落了地,水灑了一身。一旁俞顏的心腹,婷揚姑姑忙上前,一邊擦著水一邊說:“皇後莫慌,燙到否?”見俞顏沒了反應,又轉身對一旁的丫環說:“快去整塊涼巾來予皇後擦手。”丫環應聲匆忙跑開。
“你這丫頭,還不快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說清楚,還等著皇後問你不是?”婷揚姑姑乃是皇後最親近的下人,地位自然不用說,宮中的宮女皆怕她,隻因她辦事公正,人又嚴肅。
小桔一磕頭:“回皇後娘娘,昨個兒公主早早睡下,小的幾個,看公主這幾日皆不愛說話,便不再打擾,服侍公主睡下,便吹了燈離去。一整晚也不聞公主房內有何聲響。直到今日早晨,小的喊公主用膳,一直不見有動靜,便擅自做主推門進去,就不見了公主……”
“可試了床溫?”俞顏滿臉憂心,怕是晴若為了和親之事想不通,逃了哪去。
“小的有試,已涼,怕是公主離開已有一個時辰不止。”火兒低著頭,不敢抬起。
“你們是怎麼伺候公主的?晴苑的侍衛呢?也都睡著,各個不知公主去向?”婷揚姑姑厲聲,嚇到了跪著的小桔與火兒,皆不敢出聲,大氣都不敢喘。
俞顏緊皺了眉,半晌才說:“先不要驚慌,我等也知,晴若公主平日開朗多話,這幾日已然反常,許是為了和親,一時心中不快,自己跑去了哪兒。”俞顏思考了片刻,又道:“小桔、火兒,你們帶著晴苑的人,分頭在這宮中找尋,我這兒也派了人去宮外找,北陸國使者還在宮中,切忌不要驚動他人,若有人問起,便說是公主逛花園時丟了配飾找尋。”
“是,皇後娘娘,小的這就去。”說罷,小桔、火兒起身便往外跑去,丟了公主乃是大事,皇後沒責罰,隻讓他們去找,已是萬般開恩,但,倘若找不到公主,他們的命也難保。
“張公公,去傳太子來。”俞顏吩咐,張公公領命出去,俞顏看張公公匆匆而去的背影,有些失神。晴若許久不曾這般,俞顏記得,十歲那年,晴若撿回一條命後,便似變了一個人,無話,沉靜,時常默默掉淚,問她何事,她除了搖頭再無其他。這開朗的性子,也是這幾年才漸漸轉來,俞顏便心疼,深怕因為這和親,又將晴若變回那時。
俞顏還記得,晴若十歲那年怪病一場,一病就好幾天沒睜開過眼,嚇得俞顏幾乎以為就要失去她,卻不料,在一個夜深人靜的夜晚,她會突然醒來,第一句話便是:“這是哪裏?”俞顏當時已顧不上她問的是什麼,隻知,晴若醒來,便是最好的。後來才漸漸發現,晴若似變了,眼神中時常透著與年齡不相符的憂鬱和沉痛,俞顏與明仁帝隻當晴若是病壞了,心疼之餘,越發寵愛她。
婷揚看俞顏眼神茫然,又給俞顏遞上一杯茶:“皇後莫擔心,公主定不會有事。”
俞顏接過茶杯,歎息一聲:“但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