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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崎山亮久被殺事件,第二天早報上大登特登。

據偵查本部的公報,估計凶犯為堀越美矢子,並下令通緝。

原因是為爭風吃醋。作案時間推定為四月十八日下午,已經過九十小時以上,具體時間很難測定。

R報社,由田原和時枝根據偵查本部的公報,分工撰寫了這篇消息。

田原和時枝熟悉崎山亮久的事,但他們所得到的有關崎山的材料暫時還不得公布。

原來他們確信崎山亮久與沼田嘉太郎的被殺案有關,此刻最重要的嫌疑犯崎山被殺,沼田的被殺案就更加複雜了。

田原和時枝對崎山意外被殺感到失望。

“真沒想到崎山會被殺害。”

兩人在一家小茶館裏邊喝茶,邊說話。

“沼田嘉太郎被殺案的最重要的嫌疑犯被殺,真使我們手足無措。我好象繃得緊緊的弦一下子鬆弛了。”

田原托腮言道。

“我也是這樣,”時枝也有同感,“迄今為止,我們把眼睛盯住崎山,這樣一來,便失去了方向。女人太可怕了。她把我們的一切步驟都打亂了。”

“是的。倘若堀越美矢子不叢旁插這麼一手,此刻我們早就抓住了崎山的尾巴。”

“不過——崎山這樣的家夥被殺害,也值不得可惜。我們可以進一步調查一下崎山和沼田被殺案的因果關係。”

兩人沒精打采地互相看了一眼。

“不過,你瞧!”田原說,“崎山被殺是在十八日那天,這是偵查本部公布的屍體解剖結果,看來不會有錯。即使在時間上有點誤差,但不能改變十八日這個日子。而橫井貞章的被殺是在十日晚上,第二天早晨十一日發現屍體。橫井被殺,接著崎山又被殺,這裏,是不是有點蹊蹺?”

“是啊!”

時枝拿著鉛筆在泉上的紙片上亂劃。

“這是連續殺人案!”

“是啊!一星期裏兩人被殺,也許不是同一個凶犯殺的,不過很接近,我認為。……”田原也拿出一張紙來亂劃,“我非常喜歡橫井貞章這個人,他是為我們死的。即使不去管沼田嘉太郎的被殺案,也必須抓到殺害橫井的凶犯。迄今為止,我們一直認為是崎山殺害了橫井,但這僅僅是我們的直感,沒有任何證據。

起先認為崎山殺害了沼田和橫井,而橫井被殺不久,崎山自已又被殺了,這因果報應太明顯,太快了。”

“話雖這麼說,不過我認為你的推斷太過分了。”

“既然明確了殺害崎山的是堀越美矢子,那麼殺害橫井的可能是另外一個人。這種說法並不奇怪。但那個女人真的能殺害崎山嗎?從十號到十八日連續發生兩起殺人案,這是不是還有另外的意義?等一等!”田原用手拍拍額角,“我們不能過早地悲觀。先不去管崎山,我們有必耍追究殺害橫井貞章的凶犯,此人也是殺害沼田嘉太郎的凶手。”

“這樣說來,不又回到崎山頭上來了嗎?”

2

“我們不要這樣高談闊論了,最重要的是要弄清真相。結果查明確是崎山亮久,那也沒有辦法。”

“那麼,怎麼辦呢?”

“崎山不是有個夥伴叫野吉嗎?野吉欣平,R稅務署的間接稅科科長。”

野吉欣平是崎山在P稅務署時的同事,兩人同時調到R稅務署。

“野吉和崎山是一丘之貉。他們在P稅務署做盡了壞事,這從沼田嘉太郎的被殺以及我從P稅務署的青年署員那聽到的話中可以得到證明。”田原提了提神,繼續說道:“不過崎山的資格比野吉老,職務也比他高,野吉似乎是崎山的走卒。不管怎樣,野吉肯定了解崎山的秘密。

“對。”時枝迅速把筆記本和鉛筆塞進口袋,“我這就去找野吉。當然他不會說實話,不過可以看看他的反應如何,總之,有參考價值。”

“對。”

“我們對他提些什麼問題呢?”

“是啊!”

兩人稍一商量,走出了小茶館。田原似乎一下子恢複了元氣,有了精神。

兩人驅車來到R稅務署門前,朝鐵門裏一張望,見有別的報社的一輛汽車停在那兒。

“他們也在插手啊!”時枝嘟囔了一聲。

“沒什麼。因為崎山是這個署的法人稅科科長,他們來打聽一下有關崎山的事,沒有什麼奇怪的。”

“不過我認為還是等這輛車走後,我們再進去。”時枝比田原慎重。

兩人把車開到稍遠的地方。不到十分鍾,那輛車發動了引擎,與田原的車相反方向,揚起該報社的社旗開走了。

“走!”

這下他們倆都放心了,把車開進稅務署鐵門裏。

“喂,這不是警察的車嗎?”

田原發現在樓房旁邊停著一輛黑色轎車,似乎故意隱蔽在這裏。

“是不是也是為崎山被殺案來的?”

“怎麼辦?”

“先進去看看再說。”

推門進去一看,和上次來時一樣,正麵長長的櫃台裏邊,好幾排辦公桌上,署員們正在辦公。當然,正麵的法人稅科科長席空著,稍過去些,間接稅科科長席上野吉欣平沒精打采地坐在那裏。

這兒未發現警官的蹤影。野吉低著頭,十分尷尬地翻閱著文件。

田原招呼就近櫃台裏的一位年輕署員。

“我想找間接稅科料長談談,可是在科長席旁邊談話,總有點不便,請您告訴他一聲,另外找個地方。”

年輕的署員將田原的名片送到科長席上。

野吉瞅了一下名片,抬起頭來從遠處朝這邊掃了一眼。

這一瞬間顯露出為難的表情。

野吉一時猶豫不決,也許想拒絕會見,但他還是讓客人進來,自己從椅子上站起身來。他早已猜到記者是為崎山的事而來,想推也推不掉,隻得繞到櫃台出口迎出來,眼珠子骨溜溜地,臉上的肌肉僵硬。

“您是野吉先生嗎?我就是剛才遞給您名片的田原。”

田原恭敬地一鞠躬,“我們是為崎山君的事而來,請多關照。”又是一鞠躬。

“不,不。”

野吉欣平顯然感到很為難。看上去,他的年齡不到四十,卻未見有銳氣。仿佛他受崎山的利用而又無可奈何的樣子。前額已禿頂,脖子很長。經過長年累月的熬煎,才取得現在這樣的地位,田原忽然想起橫井貞章說過“科班”出身的話來。

“關於崎山君的事,有幾點要向您請教。”

田原一出口,野吉的臉色立刻變得十分尷尬。

“這個。……”

“我們不會給您添麻煩的,隻想問一問崎山君生前的事。您很忙,我們不會耽誤您很多時間。”

田原單刀直入。他懂得,對付這樣的人以先發製人為強。

“是嗎?不過我不太清楚崎山君的事。”

野吉吞吞吐吐地說,把田原他們領到樓房外,因為這兒署員們正在辦公,不便說話。

樓房外麵種著花草,三人站在草叢中。

“什麼事?剛才我說過了,我不太清楚崎山君的事。”

野吉一開始對新聞記者就存有戒心。

“不,沒有什麼。您大概也看過報了,堀越美矢子,那個菜館的女招待在她的公寓裏絞死了崎山君。我想問您一下,堀越美矢子和崎山是什麼關係?”

“這個。……,我不太清楚。您知道,這是個人的事,現在又發生了這樣的事情。我更不使多說什麼了。”

野吉關了門,眨巴眨巴眼睛,意思是,你趕緊放了我吧!

“不,我們很清楚,您和崎山君特別要好。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