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家老宅,一天早晨,鬧哄哄的,忽然來了一批人。
這批人似乎名正言順地走進了容家,然後在整個宅子裏熱火朝天地幹了起來。直到中午十分,還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一個穿著普通的男人湊了過來,問一些看熱鬧的人:“這怎麼回事?”
“這些人是警察,聽說來這老宅子裏找什麼東西,幾乎將容家翻了個底朝天。你看,連容家善堂擺著的祖先牌位也通通扔了出來。我們這些老鄰居看了,真不是滋味啊。”一個在容家大宅門口看熱鬧的人接口說。
“原來是這樣。”哪個男人掂起腳朝裏頭張望了一下,果然,容家的祖先牌位被橫七豎八地擺放在一邊,祖先畫像也被隨意地丟棄在善堂旁的草地上。
兩天後的一個午夜,到處靜悄悄的。一個身影從街角處出現,隻見身影左右張望了一下,就往容家老宅裏走去。
身影很熟練地將大門打開,一個閃身,就進去了,再輕輕地將門合上。
身影似乎對容家的建築構造很熟悉,她並沒有往小樓裏走,而是徑直,走上了鵝卵石路,往善堂的方向走去。
身影走到那些被人扔出來的畫像和牌位前,不禁發出了一聲低低的呼喊,接著,她從身上那出一個大大的紅白藍袋子,摸索著將牌位和畫像都放進袋子裏。
就在她忙碌的時候,幾縷強光從四麵八方射出來,一個聲音在她耳邊響起:“香姨,我們等你很久了。”
香姨的眼睛似乎還不適應光線,她用手遮擋著眼睛,聲音有些驚訝,還有些憤怒:“你們,你們竟然將侮辱容家最重要的東西,你們……”
說話的,是雲飛:“香姨,請你看仔細。容家祖先的牌位和畫像依舊安放在善堂裏,而這裏的這些東西,不過是我們仿製的一批東西。我們絕對不會為了達到我們的目的,而打擾已經死去的先人。”
香姨抓起一個牌位,就著光,仔細地看了起來,當確定確實不是容家的祖先牌位之後,她鬆了口氣。不過一會兒,她又緊張起來,“我必須到善堂看看。”
“可以。”雲飛和其他的警察陪著她
,來到了善堂。
走進善堂,香姨打開燈,的確如雲飛所說,善堂裏的擺設,和原先的一模一樣。香姨不顧有許多人在旁,走到畫像和牌位旁,仔細地查看著,大約幾分鍾後,她拿起掛在牆上的一條帕子,就開始將擺放香爐的長架子搽拭起來。
小李剛要阻止,被雲飛叫住了。
香姨很平靜地搽拭著灰塵,然後逐一地點上香。最後,她走到容鵬父親的畫像前,深情地說:“二十多年了,這裏一直都由我來打理。不過以後,我不能再來看你了。侍奉祖先的事,就得交給小鯤來做了。你臨去時交代,要我好好照顧小鵬,我沒有做到,你會不會怪我?”
雲飛清楚地看見,香姨臉上劃下的淚痕。
“雲隊,真有你的。這招引蛇出動,可真高啊。”小李很興奮,抓住了香姨,意味這這件案子有了重大的突破。
雲飛搖搖頭:“這沒什麼。林莞兒留下的文字,凶手的指向明顯就是香姨。雖然容鯤策劃了林莞兒靠近容鵬這件事情,不過從案子的進程和證據上來看,他作案的嫌疑很小。
而香姨,我們調查了她很久,進展都不大。還有一個問題,就是我們的調查,她似乎都能預先了解。我信任我們的隊員,不過有沒有可能是她找了私人偵探在容家,劉頌和林莞兒那裏盯著,所以就知道我們的調查思路呢?
我想起我那天和容鵬談起香姨的時候,容鵬曾經說過,香姨對容家忠心耿耿,二十多年來,每天都要去給祖先上香,即便是病了,也不中斷。所以我就想,如果我們不善待善堂裏的牌位和畫像,再又私人偵探轉給她,應該可以將她逼出來。因為香姨是絕對不能容忍容家的祖先被人如此對待的。”
詢問室裏,雲飛準備得很充分,因為這個案子實在是複雜,牽連的人也很多。雲飛料想,香姨可能會頑抗的,所以絲毫不能掉以輕心。
香姨雖然已經年過半百,但看上去要比實際年齡要年輕。
雲飛開始說道:“香姨,想必你已經知道我們將你請到公安局的原因。一個星期前,我們發現林莞兒死在了她的出租屋裏。從林莞兒留下來的物品裏,我們在她的電腦裏發現了一個文件,裏麵記錄了發生在她身上的一些事情。其中就記錄了是你找到她誘使並教唆她殺死了劉頌,並預感到自己可能的危險。她在文件裏寫著,如果她有危險,最可能的凶手,就是你香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