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共渡一條船上,青袍男子和黃衫少女見陽鋼詢問姓名,青袍男子微微一笑:“我叫黃藥師。”那黃衫少女也嬌聲道:“小女子名叫阿衡。”
陽鋼雖然已經隱隱猜測出這兩人的身份,但親耳聽他們說出,仍然是忍不住心中一陣激動。心道:“黃藥師!這就是少年時候的黃藥師了!阿衡,看來就是蓉兒阿姨的母親了,怪不得她和蓉兒阿姨長的一模一樣,我初一看見,差點大叫出來。”
“這位大哥,可要知道禮尚往來呀,你叫什麼名字?”見陽鋼愣愣發呆,阿衡抿嘴一笑道。
“哦!”陽鋼老臉尷尬一紅,準備開口說出自己姓名。這時心中猛的一念,暗道:“自己在這個世界終究隻是一個過客,何必用真實姓名。”隨即一思,當下笑道:“在下姓陽,名飄渺。”
“陽飄渺,你這名兒倒是不錯。飄渺,飄渺,一聽便是瀟灑自由之人。”黃藥師拍掌讚道。頓了蹲,端起一杯淡酒道:“陽兄,你我萍水相逢,但卻一見如故,我敬你一杯。”
這時阿衡也盈盈舉起一小杯酒:“陽大哥,我也敬你。”
“嘿嘿,竟叫我陽兄、陽大哥!哈哈,我可是你們的孫女婿啊。”陽鋼心中一陣苦笑,臉上絲毫不變顏色,也道:“黃兄請!阿衡姑娘請!”忙端起酒杯回敬。
小舟之上,三人一邊閑賞風景一邊暢談,小舟無人去劃,順著風向隨意飄蕩,半個時辰後,又漸漸要靠到另一個岸頭。陽鋼道:“黃兄,我想向你打聽一個人,此人也是武林中人,你可認得?”這個問題,他已經想問了很久了。
黃藥師道:“武林中人,隻有稍有名氣我都認識。你說的是何人?”
陽鋼道:“此人是一個女子,名字叫做林朝英。”
“林朝英!”黃藥師微微一愣,默思片刻,大聲道:“沒有什麼交情,但認得。”
“你可知道她住在何處?”陽鋼心中一振,大喜問道。
黃藥師見陽鋼表情如此振奮,心中隻以為陽鋼戀慕林朝英,笑了笑也不在意,說道:“抗金大將嶽飛元帥仗下有兩名武功高強的虎衛。一人名為上官劍南,一人名為王重陽。你所說的林朝英,便是跟隨王重陽在一起,也算是嶽飛帳下的一名女護衛。”
陽鋼心裏一寬,到此時,總算是知道了林朝英線索,隨即又想:“原來此刻王重陽還沒做道士,在跟著嶽飛打仗。怪不得終南山上還沒有重陽宮。”又問:“黃兄可知嶽元帥現在軍駐何處?”
“咦,這個你都不知?”黃藥師倒是有些好奇,說道:“上一個月,嶽飛統帥嶽家軍展開第二次北伐,與金人大戰了十餘場,屢屢得勝,一月間連攻克八個州縣,現在正駐紮在河南靈寶縣。”
“多謝黃兄相告。我現在便去河南。”陽鋼謝道。正想要告辭,心中忽然一動,竟想起自己懷中那一支玉蕭。心想:“這支蕭本是從黃藥師手中奪得,老年時候的他不肯要了,我就還給年輕時候的他吧。”想到這裏,大覺有趣,鬼使神差的從懷裏取出玉蕭,遞到黃藥師前,笑道:“今日黃兄相告這麼多,我又吃了阿衡姑娘親手調治的美酒佳瑤,眼下我就要走了,這支玉蕭就當作禮物送給二位,算是做個紀念。”他知道黃藥師的性格,若說是拿來還人情,黃藥師必然揮袖不接,並且立即翻臉發怒。
陽鋼如此說,黃藥師自然不會拒絕,接過玉蕭道:“恭敬不如從命。”
“嗬嗬,真沒想到,黃藥師的玉蕭竟然是我送給他的。咳,以後見了老年時期的黃老邪,也不知蕭是在我身上,還是在他手中。”陽鋼心中一念,也不在傷腦筋去多想,因為這個問題隻有回到現實了才會知道。哈哈一笑:“黃兄,阿衡姑娘,後會有期!”說著拔身而起,猶如蜻蜓在湖麵上輕輕一點,憑空而渡十幾丈,落到湖岸之上。長笑聲中,人已向北而去。
二人本以為陽鋼隻是一個普通的江湖武士,忽然見他露了這一手,隻驚的目瞪口呆。阿衡嬌呼道:“這人輕功好厲害!竟能虛空飛行十多丈遠。”
黃藥師喃喃道:“此等神功,是我生平第一次看見。真是不可以思意!”心中忽然一陣沮喪,久久不敢相信,又道:“我一直對自己的武功沾以自豪,今日才知,原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得知林朝英的下落,陽鋼再也沒有悠閑遊蕩之心,買了一匹快馬,向北方飛奔。但心中卻不甚安穩,回憶起黃藥師的話,心想林朝英現在與王重陽並肩跟隨著嶽飛,想必兩人一定早有感情,但自己此去,卻為的是取得林朝英身上的玉女丁香,話說白了,明顯是沒安好心!心中總是覺得無比別扭。但有一點可以肯定,那就是自己無可奈何,根本沒有選擇,無論如何,玉女丁香必須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