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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童曉楠疑惑又充滿期待的目光中,小狸倏地兔子一般跳上石床,而後衝童曉楠調皮一笑,在石床上盤膝坐了下來。此刻,小狸紅彤彤的臉頰上劃過一抹凝重,吐氣如蘭,鼻孔略張略合,竟連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
小狸抿了抿嘴唇,又衝童曉楠勉強一笑,緩緩闔上眼簾,運轉著體內元力,調理著紊亂的氣息。漸漸地,周遭的物事,包括身旁守候的童曉楠,逐漸變得模糊起來……
長長的甬道,似乎是沒有盡頭。幽暗的視野,瑩然的星火點點散落,滿地珠光搖墜,仿佛有一種無形的力量牽引著她不得不前行,這一切讓她既茫然又掙紮,她不隻是一次在想:我這是在哪裏,我要去哪兒?
也不知道是走了多久,仿佛在這長長的甬道裏,對時間的概念已變得很含糊,好在有那麼一句話廣為流傳:沒有比腳更長的路。甬道的盡頭,是一間幽暗的地室。
地室狹小而悠長,顯得詭秘而陰森。森寒的地室一角放著一張同樣的石床,石床上盤膝坐著一位麵目慈祥的老者。
“老爺爺,你是誰呀,怎麼會在這裏,這是哪兒啊?”這位看上去和藹可親的老者,渾然提不起小狸的任何警惕性和恐懼性,她隻是隨心隨性的問。
老者哈哈一笑,笑聲中又是亢奮又是激動,高聲道:“這麼多年的等待,終於有人來了!小丫頭,恭喜你了!”
“恭喜我?”小狸愣了一愣,問:“為什麼要恭喜我呢?”
老者十分得意地笑道:“因為你即將要成為我的傳人!”
“傳人?”小狸秀眉一皺,笑問:“老爺爺你是不是弄錯了,我已經有老師教了。”
“哦?”老者臉上的笑意頓住,愣了一下,忽然大叫道:“什麼!他是誰?你叫他出來,我有他好看!”
小狸心中一聲苦笑:“教我的是我爺爺,他如果在這裏的話,我和曉楠哥哥也不用被徐家的那位族長追得這麼慘了……”對於眼前位陌生孤獨的老人,小狸雖然怯生生的有些忌憚,卻說不上害怕,以她現今的元力修為自然瞧不出這老者的修元境界,但想便算老人再厲害也敵不過她那位實力在魂武境的爺爺,她素來心腸慈善,不忍惹這老人生氣,隻得婉言道:“老爺爺,晚輩沒有看不起你的意思,隻不過尊師重教是每一個人應該做的,您老人家的美意,晚輩隻有等回去稟明我那位‘老師’獲得許可後方能接受,還望您老諒解。”
他這一番言辭說得誠誠懇懇,隻讓老者不得不暗暗點頭,猶豫了一下之後,老者才點頭道:“你尊重老師,這點倒是讓老頭子我十分認同,隻不過,這次如果你不答應,老頭子可能沒有機會再等第二個人了,老頭子時日無多了。”說到後來,老者麵色黯淡,隻是灰心絕望地搖了搖頭。
“這是為什麼呢?”小狸聳然一動,忍不住問。
老者一聲苦歎,深深地吸了一口長氣,緩緩道:“難道,你看不出來老頭子我隻是一縷幽魂麼?”
“幽魂!”小狸吃了一驚,情不自禁地後退兩步,疑惑道:“老爺爺,你說……你是一道靈魂體?”
老者點了點頭,手一揮,兩塊月光石從他衣袖中射了出來,釘在兩邊的石壁上,山洞裏立刻變得明亮起來。
小狸抱著懷疑的心態凝神一看,果然,她瞧清楚了老者虛幻得幾近透明的身體,隱隱間有一股寒意滲透出來。
老者苦笑著望了一眼一臉驚詫的小狸,說道:“我現在這個樣子,隻不過是一道快要油盡燈枯的靈魂罷了,說得貼切點,隻是一縷殘破的靈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