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要死了麼……”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童曉楠十分艱難地睜開眼,首先映入眼簾的便是參天古樹枝椏的垂影緩緩倒退的畫麵。
腦殼和後背擦著地麵一路跌跌撞撞地拖行著,這讓早已麻木的軀體已經沒有了特別明顯的感覺,童曉楠這時方才十分苦逼地發現,自己的一條腿的腳踝被何無芳抓在手中,死狗一般地被拖行著。
“這惡婆娘,這是要帶我去哪……”
童曉楠的意識雖然逐漸開始清醒,但仍然是沒有一絲反抗的力氣,甚至隻是想開口罵人,也是件十分困難的事情。
驚異之餘,童曉楠不禁在心中苦笑:自己該不會是讓這惡婆娘給廢了吧?
夜幕,悄然間降臨。彎月如鉤,刺透將它繈褓的黯淡迷茫的雲霧,如一張猙獰的大嘴巴張著,森森然似要吃人般地顯露出來。
視野中朦朧茂密的古樹身影已然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株株狼牙般險峻的石峰叢立,而身體下的道路也愈發地堅硬坎坷,這副景象,似乎是何無芳拖著自己已經離開了之前的那片山脈。
“喂,小潑婦,你這是要拉我去哪裏……”緩了好半天,童曉楠才好不辛苦地將一句話說了出來。
“咦,小弟弟,骨頭蠻硬的嘛,這麼快就醒了,姐姐要帶你去一個很好玩的地方……”何無芳回頭笑吟吟地看了童曉楠一眼,然後轉過頭去繼續趕路。
“你這潑婦,想男人想瘋了麼,趕緊把我放了,小爺還有事情要做!”童曉楠怒道。
何無芳絲毫沒有要停下的意思,隻是嬌咯咯地笑道:“小弟弟,姐姐是想某一個男人想瘋了,但你放心,姐姐想的這個男人不是你,你就乖乖地跟姐姐走吧……”
“那你將我放下來,我自己會走!”童曉楠十分無奈地叫道。
“不行,你走得太慢了,還是讓我帶你一程吧……”何無芳依然是不疾不徐地拉著童曉楠的一隻腳往前走著。
童曉楠氣得大罵道:“你這惡毒的婆娘,難道不知道老子這樣被你拖著走很難受麼!”
“難受?那又有什麼關係……一個大男人如果連這麼一點痛苦都忍受不了,那豈不是跟塊廢物沒什麼區別。”何無芳悠哉悠哉地說道。
童曉楠徹底無語,索性將嘴巴閉上。可是,此時童曉楠的觸覺已在不知不覺間逐漸恢複之中,整個人擦著跌宕起伏的山石林道行進時時不時的與道上的障礙物刮碰摩擦所產生的痛感也愈發地清晰。童曉楠的身上穿有藍麟鎧倒還不覺得什麼,最遭殃的是自己的後腦勺,當其撞擊到路麵上凸露的石塊時所一陣陣的腦部震蕩,令其感到十分地難以忍受。
“罷了,要是給撞死了也就算了……”
童曉楠心中哭笑不得地念叨著,苦歎著自己此行為什麼會如此的時運不濟,眼見就要大功告成,竟然遇上一個如此狠惡的瘋婆娘?
突然,童曉楠腦海中一亮,猛然間想到了一個被小叮當以及劉池等人說起過的厲害角色,便忍不住脫口問了出來:“那令北溟天不少人聞風喪膽、臭名昭著的‘玉毒修羅花’便是你吧?”
“咦?”何無芳一愣,腳步頓住,忽然轉過頭來,有些驚訝地笑問:“姐姐已經有好些念沒在天月大陸上露麵了,怎的,你也聽說過姐姐當年行走大陸時闖下的名頭?”
童曉楠冷哼了一聲,瞪著黯淡的夜色何無芳俏臉那模糊的輪廓,此時何無芳雖然依舊是一襲黑紗,但顯然已經換下了那件被自己撕碎的衣裳。童曉楠怒道:“這般歹毒的名號,有什麼好值得驕傲的,算我倒黴,讓你這瘋婆子一出來就將我撞上!”
“嘻嘻,姐姐最喜歡做的事就是看著別人難過……放心吧小弟弟,精彩的事情才剛剛開始!”何無芳笑眯眯地說著,又開始拖著童曉楠繼續前行。
童曉楠幹脆又將嘴巴閉上,也不知道這惡魔娘接下來會如何折磨自己,索性又將眼睛閉了起來,在心中默念道:“除死無大事,了不起就是被你這潑婦給殺了,我要是怕的話,就不叫童曉楠!可是,小狸……”
念及小狸,童曉楠心中立時便湧動著一股深沉的歉疚和掛懷,自己若是就這樣被這狠毒的婆娘整死了,還處在九龍門秘境中昏睡不醒的小狸便是他最放心不下的。
時間的概念對於此時的童曉楠已經極其模糊,也不知道自己這樣被何無芳拖行了多久,終於,何無芳停了下來。
“這就到了麼……”童曉楠睜開眼,一愣之際,整個人已身不由己地被腳踝處傳來的那股巨力扔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