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免崽子~沒長眼睛。”幾個月裏沒有工作的蘇本更,經過熟人介紹終於又有份工作。粗紅脖子的蘇本更,回家路上被人撞個踉蹌,難得他今天好心情,發了公資後的日子裏,起碼上個半月不用緊巴巴的看人嘴饞。
豎立領口擋住半張臉的高個青年回頭一瞪,嚇得蘇本更禁了聲。急走的青年閃過一絲輕蔑,轉頭朝相反的方向匆匆離開。
“什麼人,還瞪老子~”今日裏工友又請客,喝得他那叫歡暢。“老子喝完酒再扒你的皮~”罵罵咧咧地提著空飯盒,繼續往住區外的小商店走去。
高樓大廈中林立的市區中,也有最為樸素的平房區域。低窪的泥土道縱橫房舍之間。
蘇睦飛低頭急步走著,除去中午的一頓帶飯以外,早晚飯都是要他做的。學校離家較近,他可以省下每月的公交車費,步行的話也就30分鍾。想到父親他不知是慶幸還是苦澀與無奈。酒成了他整日在手的飲品,喝完便躺倒呼呼大睡。也許因為父親也是個窩囊廢。
哼哼小曲的蘇本更來到小商店裏,要了一箱啤酒。白酒他倒不喝,隻因小店店主從來沒賣過。且說蘇本更有點小摳門,他覺得同樣是酒,白酒可比啤酒貴的多。同樣能讓他喝醉,啤酒可是劃算的多。小店店主秦芳蘭也是有故事的人。鄰裏來往買東西的都是熟人,蘇本更家的事她多少知道些。
“來三箱啤酒。”蘇本更嚷著買酒嚷的豪氣。
“就賣一箱,多了沒有。”每次來秦芳蘭都是臭臉。蘇本更一直不明白,以前好好的要幾箱都可以,前幾次就變了臉,是不是以為自己沒有錢?
“今天發工資,給我來三箱~”得意的蘇本更又想哼哼。有錢了,知道嗎?
“說了就賣一箱。”並沒如蘇本更所想,秦芳蘭態度照樣冷冷的。以前賣他三箱,後知道情況便隻賣一箱。
“你是生意人嗎?”秦芳蘭的態度蘇本更忍無可忍,來時的好心情澆了冷水般嘩的滅了。“我說要三箱,你沒聽見~”
“對,我是生意人。而正因為我是生意人才賣給你一箱。”
秦芳蘭低頭記帳,最後一筆結束,合一本子。“如果不做生意,你連一箱甭想要。”
知道秦芳蘭最討厭什麼嗎?最討厭對家庭不負責任的男人。那個因為醉酒就把她往死裏打的人,她恨之入骨到最後終於毅然離開。如果她的孩子可以平安的來到這個世界……該有多好。
“你,你。”蘇本更你了半天,最終熄了蠻緾的勁。咋巴咋巴嘴厚臉皮笑開。“來一箱啤酒~”
“先把一箱啤酒錢拿來。”蘇本芳每月都來買酒,每次隻能抬一箱回去。蘇本更心裏還是樂嗬的。因這裏賣的比別處便宜。而且一箱的啤酒怕一月內沒酒喝,他都是省著幾口怕自己喝完。這樣一來自己花的錢少了。
“行。唉,我的錢呢!”蘇本更掏錢付款的時間,把身上全部的兜翻查個遍,扒拉著確認數次後,赫然發現皆是白底露外兜裏哪還有錢的蹤影?!
蘇本更猛拍腦門,“我說呢!”想起撞到自己,害的自己差點栽跟頭的青年,那看似偶然接觸的瞬間……現在錢百分百進了小偷的口袋。“敢偷老子的錢~”瞬間哭喪起臉,片刻陰狠的罵道。“老子要剁了你~”
“怎麼錢丟了?!”蘇本更貪酒是貪了點,在她這裏買東西倒也賒過帳。隻是秦芳蘭見此也愁了。“我幫你報警。”哎,為了孩子少喝點酒吧。對你這酒鬼的身體也有好處,免得早去見閻王。“我看這酒省下好!”
“你,你等等我回家拿錢。”蘇本更想這錢被小偷偷去,是打了水漂追不回了,但他一定要喝上酒。
蘇睦飛站在屋外聽了一會,掏出鑰匙打開屋門,這是一個四方小院,院中有三間大屋。蘇家與其
他兩家人合住一小院。每個大屋邊連著個小廚房。大屋內分兩個臥室一大一小。
蘇睦飛怯怯的試探性叫了聲:“爸爸?”,等了一會沒有回聲,輕步走進房內,空空的房間讓他鬆了口氣。
關上自己小房間的門鎖好,房間裏一張上下鋪木板床,床邊一張學校課桌大小的桌子,一把木製舊椅子。上鋪疊放著自己的衣物,用一花色床單蓋住。狹小的空間,衣櫃成了多餘。最後房間餘下的地方置了盆架,洗衣、洗臉盆在架層上摞得整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