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子一震,家齊微微閉目。事情發展到這步田地不是他料想的,雖然說他並不是有心,可是卻是事實,此時此刻,他能做的隻是道歉。
他也這麼做了,伊伊卻笑了起來,笑的眼淚都出來了:“當初我求著你放了我的時候你做什麼去了?”她冷冷道:“反正孩子也沒了,我也沒有價值了,你現在在這貓哭耗子假慈悲有什麼意義?”伸手指著門的方向:“你走,我不想見你。”
家齊頓了頓。
伊伊情緒有些激動,大口喘著氣,楊溢忙給她順氣,轉頭對家齊道:“你先回去吧,這裏我來照顧。”
家齊來了又走,伊伊的眼淚卻又來了,心中的恨夾雜著對孩子的深深懺悔,敲打著她的每一根神經,讓她無力招架,她拉了楊溢的手,不住道:“楊溢,我該怎麼辦?”
楊溢微微歎息,暗暗祈禱,伊伊,不要被悲傷打敗,也不要被仇恨蒙住眼睛,我最愛的,是你的善良勇敢。
我會一直陪在你身邊。你笑我笑,你哭我哭。不離不棄,生死相依。
理智已經完全崩潰的羅伊伊真的做了。她以非法拘禁把鄭家齊告上了法庭。律師是請楊溢幫忙請的。雖然他不讚成她和家齊這樣對薄公堂,可是若是她執意要做,那他隻能舍命陪君子。
這場官司說大不大,說小卻也不小。雖然家庭暴力在現代社會已經屢見不鮮,可是這裏麵還涉及了第三者,而最重要的是,楊溢,這位地震中的救人英雄,搖身一變,成了破壞別人家庭的第三者。
楊溢陪著伊伊入場,自然引起一陣騷動。媒體記者都爭相拍照,不放過兩人的任何動作。楊溢盡量將伊伊護在身側,以免受到不必要的傷害。
伊伊抬頭看了一眼坐在另一頭的家齊,咬牙切齒。
這個殺人凶手,若不是他,她的孩子怎麼會沒有?小意又怎麼會受傷?雖然醫生說已經沒有大礙,可是那麼小小的一個人兒,窩在病床上可憐兮兮的看著你,任誰都會心如刀割。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又飛快的低下頭。
法官敲敲“驚堂木”,對著下頭大喊兩聲“肅靜”,下頭頓時鴉雀無聲。
首先是核實雙方當事人的身份,伊伊感覺異常緊張,加上她的身體並沒有完全康複,一張臉更是慘白。她緊緊抓著楊溢的手,想尋求點力量。
之後便是雙方陳述事實和理由,她腦袋空空,隻是恨意充斥著真個神經。對於事先打好的草稿,全都沒有記在腦中,隻斷斷續續的說著,好不容易才把事情陳述一遍,其間有好幾次,她都覺得自己已搖搖欲墜了,可是一想起孩子,又重新燃起了希望。她不能輸,她要讓他付出應有的代價。
辯論的環節更是激烈緊張,伊伊感到整顆心都跳到嗓子眼了,呼吸都有些困難。
本方律師請出醫院的醫護人員來作證,鄭家齊在伊伊住院期間不允許任何人靠近,也不容許她出去。並且還找來了當初給伊伊傳遞消息的兩位外國人。但是,護士隻能證明鄭家齊看護在伊伊身旁,並不能證明這是軟禁,而兩個外國人更是聽了伊伊的一麵之詞,他們的話當然也不能作為證據。雙方唇槍舌戰,幾輪下來,都已經是筋疲力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