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9章 請醫出山(4)(1 / 3)

廣春:“共產黨是講原則,違犯政策侵害群眾利益,別說六親,就是親娘老子該處理絕不通融。共產黨也最講情義,老門不止一次講過,對您兒子在四平保衛戰中的貢獻,共產黨一輩子都記得。而且共產黨還最講實事求是,您兒子不就是當了幾十天國民黨少校軍醫嘛,又沒幹什麼壞事,登記講清楚就完事了。我家老門到了延安後又到西北軍當了兩年多少校軍醫呢。他是為了去尋找他弟弟跟他一起到延安才去西安的。跟組織上一五一十說清楚了,不是照樣受到重用!”

“她大侄女,你說的可是真的?那可太好了。都是讓那個大金牙院長給嚇的,說共產黨卸磨殺驢。當時我奇怪他咋就不怕殺呢。我家望遠膽子小又不經事,我就同意他躲出去了。”老太太大喜過望,從頭上拔下了一支簪子,“對不起了,望遠躲到雙陽縣的齊家堡子了。讓隊伍的人拿著這個,隨你們怎麼說,望遠都會認為是我的意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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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玉生去市政府請示公祭事宜本想得到支持,不料受到了周副市長的嚴肅批評:“做不通群眾思想工作,就放棄原則遷就落後意識絕對不可以!我承認群眾覺悟有個過程,在積極工作的同時要耐心等待。市政府不能批準按民間習俗搞公祭。”

門玉生:“我讚成你說的耐心,但是等待不可以。瘟疫逼近的腳步不允許我們等待。”

周副市長:“老門,這就是你的不對了,對於一次‘埋死’的意見當初你就不該盲目堅持,中間發現問題又固執己見不調整。現今一次‘埋死’任務已經上報東北人民政府備案,你卻又提出個喪失政治原則的公祭方案。這是在做要挾嘛,明知不可為為什麼還要堅持?難道讓大家跟著你一塊犯錯誤?”

門玉生:“周副市長,我並不是拿公祭做要挾,至今我仍然堅持一次‘埋死’的意見。因為這是應對瘟疫襲擊的最佳保險方案。”

周副市長:“一次‘埋死’當然保險,兩次有沒有可能不發生問題?”

門玉生:“在事涉幾十萬老百姓生死的問題上,隻能選擇最佳保險方案,絕不允許‘有沒有可能’,我們沒有半點退路。”

周副市長:“那你當初有沒有把群眾思想工作一起計算進‘埋死’任務中去?是不是我不同意你那個公祭方案‘埋死’任務就泡湯了?”

門玉生:“我認為隻要因勢利導順乎民意,群眾思想工作就不存在問題。否則,一次‘埋死’任務必然泡湯。如果周副市長堅持不同意衛生局的公祭方案,我建議召開市政府常務會議進行討論。”

周副市長:“既然涉及一次‘埋死’任務,我不想同意也得同意了?就你那荒唐的公祭方案上政府常務會通過,不是把錯誤都攤到大家頭上?你要求上常務會的建議我不同意。”

門玉生:“我認為,政治原則無非是人心,順乎人心有啥錯誤可犯?等到老百姓都懂科學了,你讓他搞那些他還嫌麻煩呢。我所以建議政府常務會討論,是因為人才濟濟的政府完全可以統一認識,況且以政府名義公祭市長得點頭啊。”

周副市長:“好了,你在局支委會上的那些觀點我都知道了。我沒有時間同你爭論是非短長,公祭的事休要打市政府的主意。讓大市長跪拜?想都別想!衛生局是人民政府的職能部門也不行,以長春市紅十字會名義好了。你雖然以會長名義祭奠,但老百姓都知道你是衛生局長。此事到我這頂頭了,一切責任有我承擔,我要做的隻能這麼多。”

門玉生:“盡管我不滿意,還是要謝謝你。”

臨出門時,周副市長猛然想起一件事:“老門,我們公祭全城死難的長春老百姓,就算有些做法欠妥也能說得過去,但死者中那些國民黨官兵,他們手上有的可能沾了人民的鮮血呀!”

門玉生笑了:“周副市長請放心,這方麵我們也討論過了。中國人都信奉死者為大。日本鬼子當年還給楊靖宇將軍行過軍禮呢。我們共產黨絕對比他們胸懷寬廣。再說了,一個人以自己唯一的寶貴生命去贖一生的罪惡,應當是足夠的了。”

周副市長釋然了:“老門哪,看來你有些思想的確與眾不同,盡管我不完全讚同,但很願意抽個時間跟你好好交流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