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恩與十九區的領主一直聊到了第二輪投票之前,廣播開始通知時間,十九區的領主先走了,林恩也準備入場。這時候江旗再一次勸阻他,“少爺您再想想,你們離婚那天姚先生的臉色那麼難看,以後他身邊還會有更多新歡,你幫他是為了什麼?”
林恩顯得很平靜,他無意多解釋,隻說,“我和他的恩怨隻是私事。如果他勝選,會有很多普通民眾受益。”
林恩看過也聽過姚洲的競選綱領,了解他和他身邊的人為此所做的一切。
權術沒有蒙蔽他們的眼和心。白越之選擇押上白家的名譽、蘭司和高澤等人決定追隨的,也不是一個隻知道往上爬的野心家。
姚洲不知父母,寄養於孤兒院,長於地下城,從朝不保夕走到今日入主聯盟,林恩見過他布滿傷痕的身體,仍然無法想象他曾經曆的一切。
姚洲是淋過雨的人,在少年時他能為兄弟摯友不惜以命相搏,如今已至而立,他的經曆和眼界決定了他能為更多的人撐傘。
第二輪投票打亂了二十四區領主的表決順序。
每位領主入場前都抽取了投票的數字,林恩抽到第十個,十九區的領主抽到第十二。
這兩個號碼的次序讓林恩心裏有了希望,太早投票對結果影響不大,太晚又無力回天,中間的兩位是最好的情況。
原本在第一輪最先把票投給姚洲的第二區,這一次抽在第四順序表決,他們的五票仍然投給了姚洲。
但從第五順序開始,棄票又出現了,直到林恩投票之前,已經有連續三個領區投出棄權票。
聯盟發言人念到了二零區,上一輪未能完成投票的林恩拿著信封從座位上站起。
與此同時,姚洲和團隊所在的房間變得異常安靜。
場內的鏡頭對準了林恩。屏幕上這個還未到20歲的年輕領主麵容沉靜,手持信封上台。
姚洲料到他會棄權,這時候心裏不做他想,隻是覺得哪怕隔著屏幕多看他一眼也好。
林恩走上台階,繼而從投入棄票的表決箱前緩步走過去。
姚洲並非第一時間覺察出來,白越之身邊的一個助手掩著嘴說,“我的天,他走到我們的票箱前了。”姚洲才注意到林恩所處的位置。
屏幕上的林恩平了平呼吸,將手中的信封所包含的兩票投入了印有姚洲名字的表決箱。
這是出乎所有人意料的兩票,也截斷了前麵連續三區的棄權。
白越之轉頭去看姚洲,注意到姚洲的手在桌下攥了攥。
排在林恩後麵的是第六區,又是四票棄權;接著是第十九區,再次出乎所有人意料,十九區的三張票都落入了西區的表決箱。
原本該是最為中立的兩個區,竟然都將票投給了姚洲。會場內連續棄票的情況逐漸扭轉了,十九區之後的第十四區,上一輪從眾投了棄權,這一次在少許猶豫後,將四票投給了姚洲。
票數的差異開始顯現,姚洲的視線轉向白越之。
白越之知道他要問什麼,立刻否認,“沒有去接觸二零區,沒人威脅林恩,我的所有手下都可以作證。”
林恩現在是姚洲心尖上的人,誰敢去動他。何況白越之也沒有不擇手段到那種地步。
姚洲心裏有一種不知被什麼擊中的狂喜一閃而過。
——但是十九區呢?姚洲繼而又想,十九區的三票是怎麼回事。
一個答案很快浮上來。
林恩拿礦山做條件去和對方談判了。應該不是早有準備的,就是在那三十分鍾的休息時間裏。
投票過了三分之二,漸漸的沒有懸念了。
姚洲順利取得參與民選的三個席位,餘下的競選環節,對他會更加有利。
所有的領主離開會場時,都是一臉如釋重負的神情。
電視屏幕上隻剩下空蕩蕩的會場。接下來姚洲應該偕同團隊出去,接受電視采訪和選民祝福。
“白總。”姚洲叫住了正在與助手交談的白越之。
所有人噤聲,轉身看著他。
“我們下周拜票的選區該在哪裏?”姚洲問。
白越之想了下,說,“十六區。”
姚洲臉上難得的浮現一點笑,他一手撐在桌沿,手指在桌麵扣了扣,說,“改改計劃,下周去二零區拜票。”
他老婆投了他,逆轉了局勢,救他於水火,他不該親自登門道謝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