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恩接任二零區領主的這些日子,行事幹練且賞罰有度,就是平日裏在樓道裏遇見清潔阿姨,他也會點頭道一句辛苦了,總之是眾人公認的有修養好脾氣。
總秘從沒見他如此動怒的樣子,忙不迭地下樓去把剛解散的警衛隊又叫回來。
林恩自己乘一輛車,後麵跟著一輛十五座的商務,風馳電掣地上了高速,朝著西區駛去。
他有幾個月沒來這地方了,原先老舊的倉庫已經翻新,盡管舊的框架還在,但倉庫門前的一條街都已重建,種上了行道樹,倉庫外麵也砌起了高牆,還留出一排訪客車位。
林恩去的路上沒提前聯係姚洲手下的人,他有種無端的直覺,自己能在西區倉庫找著人。
轎車一到門前停下,林恩跳下車,後邊的商務車裏也齊刷刷下來一隊人。
從前院到姚洲辦公的倉庫還有十幾米,林恩領著人一進入院子,立刻衝出來一幫雇傭兵持槍截住了他們。領頭的是雇傭兵的副團,一見林恩迎麵過來,副團愣了愣,又趕忙讓手下收了武器。
林恩倒也不莽撞,吩咐警衛隊留在院子裏候命,他自己徑直去了辦公倉庫。
一扇鐵門半掩著,林恩少有地沒有敲門,直接闖了進去。
姚洲果然在的,如今升任了聯盟主席,約束多了,在自己的地盤上也穿著正裝,嘴裏咬了根煙,正隔著辦公桌與高澤說話。
林恩突然出現在門口,眾人的視線都轉向了他。
偌大的一間倉庫裏,一下子安靜了。
林恩身後七八米開外的地方,還有一隊訓練有素的警衛立在院子中央。倉庫門正對著那十幾名警衛,屋內的人把外麵的情形看得一清二楚。
室內的幾人表情明暗不定,唯獨姚洲叼著煙,笑了笑。
這小家夥聰明著呢,姚洲感慨。知道自己如今做了聯盟主席,不比從前放任手下群魔亂舞的時候,有些地方是必須收斂著的,這才敢帶人上門來叫板。
他往大板椅裏一仰,等著林恩自己過來。
從二零區到地下城,怎麼也要兩三個小時的車程。林恩經過這一路也沒消氣,他快步到了辦公桌前,高澤往一旁讓了讓。
“聯盟總部要到二零區選址,難道不該先得到二零區的審批同意?”林恩直接上前質問,“連蓋章的文件都不帶一份,直接空降一隊人馬到二零區選址,和強盜有什麼區別?”
原來是為這事。姚洲皺了皺眉,總部的那幫人就這麼急著獻媚?那他是被冤枉了。
“江旗被扣在訓練營是不是你的主意?我手邊能用的人本就不多,一扣扣十天,請問二零區哪裏得罪了主席先生?”
林恩兩手撐在桌麵上,少見地有了情緒波動。
每一次他想與姚洲劃開距離,對方總有方法把他逼出來麵對麵,這個認知讓林恩一時間很難冷靜。
說到江旗的事,姚洲也就不冤了。
這次的封閉訓練本該是兩個月後的計劃,被他給提前了。特意挑中一個江旗去總部開會的日子,直接把人扣住,算是敲打敲打這個侍從,讓他別動不該有的心思。
姚洲以眼神示意其餘人離開,起身繞過辦公桌,拿起一份文件遞過去,“選址的事,幾天前我剛提出來,草案還沒通過,這才沒有驚動你。”
“聯盟裏有人擅自行動,不是我的授意。”姚洲解釋的態度挺誠懇。
想巴結他的人多了去,姚洲也沒想到聯盟執行部門的那些人動作如此之快。
他看著林恩沉眸翻看文件的樣子似是還沒消氣,一時竟有些感慨,說,“好久沒看你生氣了,以後對我有什麼不滿就像這樣說出來,我會改的。”
林恩手下一滯,抬頭才驚覺倉庫裏已沒有別人。他想要退開,被姚洲的兩手撐在身側,圈在了桌子與人之間。
林恩氣得咬牙,“我不是來這裏和你調情的。”
姚洲直視他,“我知道。”
“那你現在是在做什麼?”
姚洲的眼神深了些,“我想好好和你說幾句話。”
接著他從西裝口袋裏摸出一封被折疊的信,“為什麼拒絕西區的信件?”
林恩沒想到他突然追究這個,抿唇不語。
姚洲歎了口氣,“你就一定要和我分得這麼清楚?連我寫個隻言片語的機會都要剝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