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林恩,你恨過我嗎?(2 / 2)

就像蘭司什麼都知道,高澤也同樣什麼都知道。

邢廣霆畢竟不是姚洲,蘭司在西區的這些年,常有劍走偏鋒的時候,姚洲愛才,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大都沒有深究。高澤的擔心是真的,以蘭司這樣的性子,回去東區是要吃大虧的。

這些細節高澤沒對姚洲提,他隻是說,“我沒把人帶回來。”

這個結果不讓姚洲意外。蘭司那樣的身世,不可能每天麵對著直接或間接殺害自己父母的人,他要走是自然的。

姚洲說,“碼頭你先盯著,有消息聯係我。”

在一片嘈雜聲中,他停頓了下,又說,“加派人手去十二區跟著蘭司的妹妹,遇到緊急情況可以把她帶進安全屋。”

高澤心裏感激姚洲的周全,但嘴上沒說什麼,他們之間無需那些客套。

姚洲掛了電話,走回餐桌,見林恩隻是坐著沒有吃飯,眉頭一擰,說他,“等什麼,哪來這麼多規矩。碼頭沒事。”

然後隔著桌子去拿他的碗,要給他換一碗熱的米飯,卻被林恩搶先把碗拿在手裏。

兩個人又恢複到了之前不說話的狀態。林恩有心事,晚飯吃得不多,最後是被姚洲硬加了一碗雞湯,喝完了才同意他下桌。

飯後姚洲出去了一趟,林恩則關在二樓的小書房裏開他的遠程會議。

上一次回來這裏是因為姚洲的紊亂期,那一整夜都處在極度混亂之中,但也正是因為混亂,林恩無暇多想。

可是這一次他明白自己要在這裏住上一兩周的時間,開會時坐在書桌前,周圍的陳設都是他所熟悉的,在等待發言的間隙,他總是頻頻走神。

這一晚直到林恩睡下,姚洲也沒有回來。但在幾個小時的獨處時間裏,林恩開始感覺到一些細微的變化。

晚上沒有傭人來敲門請他去吃宵夜,沒人安排他就寢,甚至姚洲也沒有來個電話交待什麼。整棟別墅裏就他自己待著,曾經那些強加給他的痕跡消失了,這讓林恩從最開始的焦慮漸漸平靜下來。

他去查看了二樓的客臥,床品都是新換的,浴室裏擺放著幹淨的毛巾,於是他就在客臥裏洗漱睡下了。

大約一小時後,林恩因為口渴醒過來。這是斷藥的反應,今晚他倉促入住西區,少吃了睡前的一次藥。

林恩下樓去喝水,不期然撞見姚洲坐在沒開燈的客廳裏。

林恩嚇了一跳,姚洲立即擰亮了燈,“是我。”

林恩立在原地沒出聲,姚洲起身走過來,林恩下意識退了一步,姚洲便也停住了。

他們之間相隔僅幾步,姚洲身著正裝,他比林恩高一個頭,肩寬腿長,五官輪廓深刻。競選聯盟主席的這些時日,強權,野心,無疑都在他身上留下了痕跡,他在私下裏因為較為鬆懈,反而顯得更加危險淬利。

就隻是這樣站著,也讓林恩覺出一種被壓製的緊迫感。

Alpha嗓音低沉,“怕我嗎?”

林恩剛下樓時有點迷蒙,現在完全醒了。他很坦率地承認,“很少有人敢說自己不怕你吧。”

姚洲還是走了過來,林恩沒有再退了,男人溫熱的手掌在他肩上極為克製地握了一下,說,“別怕。”又慢慢地補上一句,“我說過,會改的。”

然後他走到玄關的櫃子邊,拿起一個紙袋,走回來交給林恩。

“是這些藥嗎?”姚洲問,“你看看缺什麼,我再出去買。”

林恩打開袋子,驚訝地發現姚洲竟然沒有遺漏任何一種藥。他道了謝,拎著袋子往廚房去,姚洲也跟著進了廚房。

姚洲替他倒了一杯溫水,放在吧台上,然後看著他熟練地拆分藥盒,把幾種大小各異的膠囊放在手裏,再一次性喝水服下。

這是姚洲第一次看到林恩吃這些平衡腺體激素的藥物。這已經是林恩日常生活的一部分了,在姚洲沒有看到的地方,他也獨自把這些藥吃過上百次,以後可能要一直吃下去。

這整個過程中林恩表現得很淡然,隻是短短半分鍾的時間,姚洲卻感覺被這一幕情景壓得喘不過氣來。

林恩放下杯子,輕聲說了句,“早點睡吧。”

姚洲隔著島台,以手掌覆住了他握著杯子的那隻手。

林恩微微一滯,繼而試圖抽出手。姚洲先鬆了一下,就在林恩抽離的一瞬,又將他的手腕捏住了。

“林恩。”他叫他的名字,停頓了下,問,“你恨過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