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是我嗎?”
厄西卡禁錮住虞衡的四肢,壓著他,盯著他染上水汽的漂亮雙眸,似控訴,似哀求的詢問。
因為是厄西卡,不是那位外來者,所以不願意嗎?
虞衡的理智正在一點點被本能蠶食,他現在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口。
隻能搖著頭,擠出一個短暫而清晰的音節:“不。”
不會像其他混血種那般有易感期,打抑製劑,不會被繁衍和吞噬的本能影響,不會像野獸一樣互相撕咬。
這是虞衡摘除腺體的目的。
他不想變成惡心的蟲子,他不想變成怪物。
“亞斯,你要記住,你是人類。”
“你是人類,你是活生生的人,你應該會哭,會笑,會難過而不是成為被欲望驅使著不斷前進的蟲子。”
“亞斯,你要記住,你要不斷的往前走,永遠都不要回頭,永遠都要保持著人性。”
不要像媽媽一樣。
厄西卡停下了所有的動作,所有的情緒也隨之消失。
他看著無聲哭泣的虞衡,脊背一點點的彎了下來,他俯下身近乎哀求的說:“不要哭。”
“我求你,不要哭。”
我不會逼你,達我所願。
所以,請不要哭。
我讓他出來,厄西卡消失。
所以,請不要哭。
不要哭好不好,不要因為厄西卡哭好不好。
厄西卡本就瓷白的皮膚幾乎要與蒼白的牆壁一個顏色,就像是遇水的山荷葉,水沿著花瓣的紋路一點點的浸透,在光線的折射下一點一點的變得透明。
難過就像暴雨,毫不保留的傾瀉而下,即使再強大的山荷葉也會在暴雨的衝刷下一點點掙脫泥土,然後掩埋於地底。
溫熱的眼淚滴落在虞衡的臉上,浴室內粘膩的山荷葉香味變得苦澀,就像被碾碎的葉子散發出來的味道。
大多數情況下,信息素的味道變化都在昭示著主人的心情。
某種意義上,這便是蟲群的語言。
察覺到信息素變化的厄西卡強裝鎮定地起身,他不想在虞衡麵前顯得那麼的狼狽,那麼的可笑。
那麼的不值一提。
因何如此卑微,因何如此惶恐。
因愛而生怖,因愛而生憂。
故而卑微如塵埃,故而惶恐如罪人。
“為什麼哭?”虞衡抓著厄西卡的手腕,苦澀的信息素味道把他理智拉回來了少許。
為什麼哭?
厄西卡愕然,心中苦澀蔓延,幾乎要將他的五髒六腑都浸透。他看著虞衡,因何而落淚,大概是不甘心吧。
“你想和我做。”
聞言,厄西卡隻覺得窒息。
見他不說話,看著更可憐了,不太擅長哄人的虞衡隻好用行動證明。
他拉過厄西卡,強壓著內心對信息素的不適,放軟了語氣說:“你先別走,讓我抱一會兒。”
這話他說的很熟稔,像是說過了很多遍一樣。
感受到懷裏的人還僵得跟木頭似的,虞衡說:“厄西卡,我不玩替身文學的戲碼,也從不將就。”
他從不將就,是就是,不是就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