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宗門,懷中抱著酒壇的柳鋒,腳步堅定的來到了後山外圍處的一個小山上。
那張殘圖所繪的便是此地。
山上有兩座墳,一座立有考究的青石墓碑,相隔一丈的另一座卻要寒酸許多,黃土墳包,墓碑是一塊經過雨水衝刷,烈日暴曬後已經生有黑色黴斑的木樁。
這是紫雲宗內真正幫過柳鋒的兩個人,王執事和好友丁牛。
王執事救他一命,給他一個落腳之地。
丁牛是無論何時都會將一張糙米瓶掰成四瓣,分給柳鋒三瓣的好友。
王執事身患惡疾,不治而終。丁牛卻是被人活活打死。
柳鋒拍開那壇烈酒的泥封,悉數倒在王執事墓前,燃香焚紙,磕下九個響頭,卻未曾言語一聲。起身來到丁牛墳前,沉靜的麵容上露出了一抹憨笑,一屁股坐在了墳前,伸手擦了擦墓碑上的黴斑,輕聲道:“別著急,七顆人頭我很快就給你摘回來。”
麵帶憨笑的傻子,眼中殺機橫溢。
夕陽斜下,柳鋒被外居峰看門的那個少年領到不遠處的一處大四進的院子前,這裏就是李厚德給柳鋒安排的新住所。
整個院落被打掃的一塵不染,生活起居物品一律嶄新,心想師叔祖的名頭還真是他山之石,簡簡單單的就將成色一般的李厚德這塊黑心玉給攻下來了。
李厚德出手大方,柳鋒當然不會不領情。
那少年走後不久,李厚德就挺著肥大的肚子拎著食盒來了。酒過三巡,菜過五味,柳鋒臉上始終掛著憨傻的笑意,而李厚德摟著柳鋒肩膀直呼鋒弟,大有成為忘年之交的趨勢。柳鋒憨憨傻笑,臉色通紅,酒嗝連連。
腳步有些飄忽的柳鋒將比他好不了多少的李厚德送出院落,直到看不到他身影後才進了院落,在門閂插上的那一刹那,柳鋒原本有些渙散的眼神頓時變得銳利,嘴角一勾,露出一抹冷笑。
回到自己院落的李厚德,搖搖晃晃的回到房間後,這些伸手抹了下額頭上的汗珠,長長的舒了口氣,整個人也顯得輕鬆了許多,知道今天這種試探以後再也不需要了。
大家心裏都明鏡,混口飯吃而已,誰也不是傻子。
第二天一大早,柳鋒吃過小廝送來的早飯,看了看已經升起的日頭,直接就在院中盤膝入定吐納起天地靈氣,修煉焚天心訣。
他所修煉的《焚天心訣》是一種至陽的功法,需要在火靈氣旺盛之地修煉。天地之間的五行靈氣都會因地域和環境而有著很大的不同。譬如森林之中,木靈氣則要濃鬱幾分,在海邊,則是水靈氣濃鬱。而火靈氣濃鬱之時則是在白日,烈日高照之時火靈氣極為濃鬱。
大量的火靈氣在柳鋒吐納之時進入體內,在特定的經脈中緩緩運行,最後被凝練為一絲絲的源力,儲存進丹田之內,形成了一個緩緩旋轉的氣旋。周而複始,氣旋一絲絲的壯大。
此時在後山的外圍,一個身穿藍色長衫,五旬開外的老者緩緩的來到一處人工開鑿出的山洞外,彈了彈衣衫上的塵土,這才上前幾步,對著山洞口躬身施禮,高聲道:“弟子清明前來拜見師叔。”
頭上白發蓬亂的馮二山打著哈欠從山洞中走了出來,坐在了一旁一塊大石上,看了眼恭敬站在身前,看上去歲數比他還要大的老者,有些不耐的問道:“老頭子我正在睡覺呢,有屁就快點放。”
紫雲宗旭日峰峰主閻清明臉上露出一抹苦笑,再次上前幾步,來到馮二山身前,低聲問道:“您老從我那拿走的那兩本武技送給了何人?”
一聽閻清明的問話,馮二山立刻就吹胡子瞪眼道:“老頭子我就拿了你兩本狗屁武技,你竟然追來要?你還能不能有點出息了?當年我怎麼就將峰主之位傳給你了?”
馮二山越說越是氣憤,直接跳到了石頭上,指著一臉苦笑的閻清明,嘴中噴著唾沫,破口大罵道:“你個小兔崽子,你不提起這事我還不生氣。你給我的是什麼狗屁武技,尤其那本《裂空掌》,你還向我保證就算是聚源九層也隻能發揮出五成的攻擊力。我呸。一個聚源二層的小子就能隔空一丈在樹幹上留下掌印,而且還是入木三分。這就是你向我保證的三品之中最強悍的武技?這就是你修煉了三年之久才悟出源力內斂的武技?你不是將我從師兄那裏要來的《裂空掌》給掉包了?”
閻清明數次想要插嘴,均是被馮二山用唾沫星子給噴了回去。聽到最後,就算他修身養性了幾十年,早已不會升起漣漪的心性也給震蕩了,嘴巴不知不覺的張大了。聚源二層將《裂空掌》修煉到隔空一丈入木三分?《裂空掌》被拿走才多長時間?前後也未超過二十個時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