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時,十月初的秋風之中,依然裹挾著淡淡的暖氣,猶如輕紗拂麵,帶給人異樣的舒爽感。
大武王朝西北部的一座土石為牆的城池外,一個書生模樣的少年由遠及近,緩緩的向著東門走來。
少年體型瘦高,如同一根竹竿一般。但腳步卻是異常的穩重。片刻之間,少年已來到城門之前。
青岩城。
城門上的三個大字經過多年的風吹雨打,已經有些模糊了。竹竿少年抬頭看去時,眼中劃過一道精光,看的卻是異常的清楚。
青岩城常住人口不足千萬,在大武王朝內勉強能算是三等城市。但城內的街道也是鋪就著青石板,幹淨爽利。街道兩旁商鋪林立,行商小販隨處可見。雖是黃昏十分,可叫賣聲依然此起彼伏,熱鬧非凡。就算比起二等城市天羅城也不遑多讓。
竹竿少年在街上隨意的逛了一會就失去了興致。攤販們出售的大多都是一品左右的獸皮和靈草,偶爾會看到二品原料。
忽然,不遠處傳來了一陣喧嘩聲,依稀能聽到有人高聲叫嚷道:“今天我就打死你這個小廢物,竟然膽敢偷東西。”
街道上一些行人快步湊了過去,很快就聚集了一個大人群。
竹竿少年隻是望了一眼,便邁著穩重的步子向著人群那麵的一家客棧走去。
“娘,這小子不是城西閻家的那個小少爺嗎?我幾年沒回來,難道閻家已經淪落到這般田地了?”人群外圍一個青年漢子麵帶疑惑低聲詢問著。
青年漢子身旁一個挎著菜籃的老婦人歎了口氣,解釋道:“閻家雖然不比從前了,可現在依然是大戶人家。隻是這個小少爺在你離家後,好像是身染什麼怪病了,體質一天比一天弱,如今可能連我這個老婦人都打不過。時間一長,這小少爺在閻家聽說連仆人都敢欺辱。”
“我記得我離家時,他才十歲,已經是淬體八層的實力了,那時他可是被公認的天才。三年不見,竟然發生了這麼多事情。”青年漢子唏噓不已。
正巧聽到母子二人對話的竹竿少年,腳步忽然一頓,眉頭輕皺的向人群內望去。
隻見一個膀大腰圓的壯漢正騎跨在一個瘦小少年身上,揍得興起。碩大的拳頭如雨點般連連砸在少年的身上,而少年卻是雙手護頭,不吭不響,也不掙紮。
竹竿少年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輕輕一躍,從圍觀的眾人頭上躍到那打人的壯漢身邊,猛然出手抓住了壯漢的手腕,說道:“行了,即使他偷了東西,挨你這一頓打也夠了。”
壯漢手腕被抓,微微一怔,卻未掙脫開,頓時惱羞成怒,另一隻拳頭立刻向竹竿少年揮來,怒聲吼道:“哪來的書生,竟然敢老子的閑……哎呦……”隻是話還沒說完,就感覺被抓的手腕猛然一痛,壯漢頓時驚呼出口,緊接著身子就被那竹竿少年給掀飛出去。
竹竿少年抖手扔出一塊足足十兩的銀子,麵色平靜的說道:“別不知好歹,拿著銀子就滾吧。”
那摔得七葷八素的壯漢急忙撿起銀子,放在嘴中用力的咬了咬,這才塞進衣襟內,揉著屁股向後退著,色厲內荏的喝道:“小子,有膽子留下名字,老子早晚扒了你的皮。”
竹竿少年雙眼驀地一瞪,手掌一抬,淩空一巴掌將那壯漢扇飛出一丈多遠。
那壯漢重重的摔在地上,張嘴吐出混著血水的兩顆大槽牙。他這回學聰明了,廢話不敢再多說一句,爬起身來就頭也不回狼狽的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