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一看向王小二，還沒等他的話說出口，就搖了搖頭，剩下的也不多說，王小二見狀，也就不再追問。
那邊的嘈雜聲一直持續了很久才漸漸平息，柳如一和何大壯對視了一眼，兩人誰也沒說話，卻都心照不宣。
這世道，如今真的是亂了。
他們對當下的局勢並不清楚，能做的隻有先恢複好體力，然後再想辦法探聽消息。
柳如一抬頭，已經西斜的烈陽還是有些晃眼，她伸出胳膊擋了擋，隻看見上麵反著光的落南縣三個大字。
沒聽過的名字，這裏還是常山郡嗎，還是已經到了聖皇郡的勢力範圍？
柳如一暗暗掃過四周，心下有了計較。
“阿娘，我餓…”
“喜兒乖，睡著了就不餓了，睡吧…”
旁邊的一對母女正緊緊依偎，大人小孩均是骨瘦如柴，也不知是餓了多久了，母親的手輕輕撫著孩子的脊背，嘴裏還在輕輕地哼著搖籃曲。
“搖啊搖，晃啊晃，讓寶寶睡個好覺…”
懷裏被抱著的小姑娘聽話地閉上了雙眼，隻是眼球還能看出輕微晃動的痕跡，明顯是並不想睡。
周圍的聲音仿佛都寂靜了不少，隻剩下這哄人的童謠還在回響著。
柳如一也不由得閉上了雙眼，渾身的疲憊好像突然壓製不住了一般地開始流淌…
*
“你來了……”
“你是誰？”
柳如一看著前方模糊不清的人影，一臉警惕。
“我是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誰。”
“我？我就是柳如一啊，我還能是誰？”
她一邊說著，一邊慢慢移動著腳步向前走去，想看清楚說話的到底是誰，隻是好像無論她怎麼努力，兩個人之間的距離都好似未曾改變過一樣。
“假亦真時真亦假，真亦假時假亦真…
去吧…去走你要走的路…”
“喂！什麼意思啊？！你把話說清楚啊！”
……
柳如一睜開眼睛，入目是一片白。
一直到上麵掠過幾隻鳥兒，柳如一才眨眨眼，慢慢回過了神來。
她用胳膊撐起身來，腦子裏還在回想著剛剛的夢境，就被一道聲音給打斷了。
“一一，你醒了，睡好了嗎？”
何大壯正和身邊的男人聊著天，餘光撇見柳如一有動作，頓時就關切地看了過來。
柳如一點點頭，伸了個懶腰，笑道：“可能是太累了，我連自己什麼時候暈過去的都不知道了，睡的可踏實了。”
何大壯用下巴點了點柳如一身邊，示意她看過去：“那小子才是睡踏實了呢，也不知道是累的還是心大，沒有一點要醒過來的跡象。”
不知道是不是在應和何大壯的話，王小二還咂了咂嘴，也不知是夢到了什麼，然後翻了個身，又沉沉睡去了。
柳如一有些失笑，轉頭看向何大壯道：“我們都休息好了，倒是大壯哥你，是不是就沒睡？”
何大壯搖了搖頭：“我不累，我身子壯實著呢，不用擔心。”
說著，他拍著身邊那個男人的肩膀對柳如一道：“對了一一，這是我剛剛認識的兄弟，叫王佳明。佳明哥，這是我家妹子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