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下樓去,顧平不知道在雨裏站了多久,一開始打著傘,後來傘也丟開了,最後走了,那時候我希望他趕緊走,快點走,他越對我好,我越有負擔。
此後他沒再聯係過我。
大學的生活說精彩也精彩,說平淡也平淡,我每天上課下課看書。
qq上那個羅憶還是每天給我發消息,有時候問我吃飯沒有,有時候問在做什麼?天氣冷了多穿衣服。
有時候給我發他那邊的天氣,他養的狗,他還會發他今天見了什麼客戶,或者去什麼酒店吃了飯,或者他病了,胃痛,沒人陪他去醫院。
我一直沒有回複他。
有一天他又給我發了條消息,說要和他叔叔一起出差見一個很重要的大客戶談生意,要一段時間才能陪我,這段時間可能沒時間給我發消息了。
我也沒太在意。
大學的日子有時候很充實,大一的時候作業特別多,需要加強的學習的部分也很多,我挺忙的。
周末的時候室友們逛街的逛街,回家的回家,我一個人在宿舍洗洗衣服看書去食堂吃飯。
閑下來的時候看看手機,那時候還沒有微信,就qq.有時候就在上麵發點說說啊,照片啊,什麼的動態。也跟久未見麵的同學朋友聊聊天。
然後我習慣性地看了一眼羅憶的頭像,是灰色的。
平時他每天都要給我發好幾條消息。
習慣是個很可怕的東西,一旦養成就很難改變。
我打開了和他的對話框,這大概是一切罪孽的開始。
我一條條翻看他給我發的消息,看到他像老朋友一樣絮絮叨叨地跟我聊天,講他公司發生的事情,講他每天做了什麼,甚至講他想念我。
我覺得他比顧平成熟,有魅力,他的成熟睿智甚至都不像一個二十幾歲的人。
他說他多年跟著叔叔摸爬滾打,所以比同齡人更加成熟。
偏偏這種成熟穩重是我所渴望的,我覺得更有安全感。
2009年的暑假,我決定和他見一麵,順便去他上班的地方做兼職曆練曆練,他是做貿易的,剛好我學外語的,專業對口,我想這是個兩全其美的辦法。
於是我托老校區的校友幫我購買了一張火車票,前往湖南。
我跟我校友說的是我親戚家在湖南,我暑假去那裏打暑假工。
我是第一次坐火車,綠皮火車。
我們興龍縣到市裏,再到省城成都,是不需要坐火車的,也沒有坐火車的,坐大巴車直達車大概兩個多小時就到。
第一次坐火車,我有些惶恐,也有些忐忑,但初生牛犢不怕虎,人也一樣,特別是一直待在象牙塔裏麵的人,之所以天真之所以愚鈍,是因為還沒有挨過社會的毒打。
我跟著人們進站,不停地看票上的時間、進站口,不停地看著或者檢票時間。
上了火車也是一臉懵逼,成都到湖南懷化,沈從文的故鄉,鳳凰古城。
我對懷化不太熟,但羅憶跟我說懷化是沈從文的老家,那裏有鳳凰古城,還有很多苗族人,很多人來旅遊,我們也可以一起去走走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