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睿哥哥!既然認準了他,我就不會後悔。更何況,我跟弈在別院的時候就是獨處的啊,不是挺好的嗎?”香雪知道唐睿是為她著想,可是她不願意離開弈,一刻也不願意。她總覺得他們一分開,就再也難把握。
“你……”唐睿被香雪氣的幹瞪眼,兩手拳頭攥的咯咯響,還是無法平息心中的怒火。
“雪兒,他說的也有道理。現在和以前不太一樣,在別人的眼中,你已經是他的娘子。在事情解決以前,我們還是先分開住吧。”雖然香雪不在乎,可是他不能不替香雪考慮,更不能不顧及她父母的感受。更何況,他還真怕剛剛的情況不能阻止。他要她做最美的新娘。
“可是……”
“雪兒放心,我會住在你隔壁。”低頭蜻蜓點水般吻在她的額頭安慰她。
無意於看他們你儂我儂,唐睿落寞的回身走出他們的房間,心中卻痛的像在滴血。外麵的陽光刺眼的很,照在臉上,火辣辣的,卻也不能溫暖內心的冰涼。老天爺真會捉弄人!想當初,香雪曾經那麼的愛他,愛到為他迷失了自己的本性,得到的,卻是他無情的拒絕。而今,她失憶了,愛上別人了,他卻再也找不回自己的心。是報應嗎?是報應吧!報應當初他對她的傷害!也好,如果這時天意,他也要逆天而行,重新得到她,不管付出多大代價!
月朗星稀,夜黑風高,寧靜的客棧幾個黑影從牆角飄過。起夜的小二以為自己看花了眼,並未在意。可接下來一秒,小二的頭已經與身子分離。
“花影,你這是何苦呢?我們隻是來打探情況而已!”黑暗中傳來風影的責怪。
“哼!不怕一萬,隻怕萬一!風影姐姐何時變得如此菩薩心腸?”花影淤積在心頭的憤恨仍然難以消退,想到弈和香雪步入同一扇房門,她心裏就像有萬千的螞蟻在啃噬。與其在客棧裏看他們親親我我,她寧願出來打探一下這個白天所謂被全包的客棧。
“你未免對自己太沒信心了吧?”風影實在不忍心看花影這樣濫殺無辜。雖說無影宮行事向來心狠手辣,可是也要盡量避免麻煩。“再說,我們還沒有探明這邊的真實情況就暴露自己,這也不是明智之舉。”
“哼!”不屑的轉身,花影獨自向相反的方向離去,“那我就打探出真實的情況!”
風影看著花影的背影消失在黑暗中,無奈的搖搖頭。雖然花影變得讓她有點不敢相認,風影卻永遠也不能離棄她。往事一幕幕出現在眼前:那時新皇剛剛登基不久,爹在京都地方為官,清正廉明,卻備受朝廷當權派的打壓。有一天娘在郊外麗河邊遇到蛇,得一公子相救。沒想到第二天,聖旨就降到他們家,封娘為夫人。後來的一天晚上,一群黑衣人闖入他們家,將爹殺死,自己為了救妹妹也挨了一刀。就當惡人將刀砍向還不懂事的妹妹時,她看到惡人的頭像個皮球一樣滾落。她被人抱在懷裏,好溫暖。而抱著她的人在落淚,淚水不停的滴在她的臉頰上。抱著她的人好似娘親,卻不是娘親。之後,她就什麼也不知道了。當她感覺到臉上一陣溫熱而醒來時,她已經在附近的山上。原來她已經被埋在土下,大黑當時被打昏了,後來醒來聞著味道找到她和爹被埋的地方,用爪子不停的將土刨開,才將她和爹挖了出來。可是爹最終也沒有活過來。對著爹的墳墓,她發誓一定要查處凶手並手仞仇人。那一年,她才八歲,而妹妹,隻有五歲。
從十七歲見到花影的第一眼,她就把她當妹妹看了。那一年,她剛查到一些線索,正要緊緊抓住進一步調查時,卻被仇人發覺身份,在仇人的刀就要落在她的脖子上時,無影宮主將她救起並收留了她。而無影宮的風影也因此次的惡鬥香消玉殞。宮主教她,要報仇,就要先學會保護自己。從此,她就和花影雪影月影成為無影宮令人聞風喪膽的四影之一風影。更沒想到的是,花影竟然真的是她的親妹妹。花影不小心露出的那塊貼身玉佩告訴了她她的身份。那是爹祖傳下來的,本來爹跟娘一人一個,完美契合。可是有了她,娘就把自己的那塊給了她戴。後來爹的那塊也戴在了妹妹脖子上。但是她不敢相信任何人,包括宮主。從八歲開始,她就再也不敢相信任何人了。所以她不敢相認。隻有等待,隻有努力讓自己平靜。可是看到原本純潔善良的妹妹卻因不可能的愛情而迷失了自己的本性,她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微微歎口氣緊跟上花影的腳步。她實在放心不下。原本的花影沉著冷冽,可是近段時間總是莽撞行事。所謂關心則亂,風影暗下決心一定要保護好自己唯一的親人。
整個客棧悄無聲息,空氣中卻有一絲絲危險的暗流在蠢蠢欲動。這麼多的客房,花影一時不知該從何處著手,突然有點懊惱自己的衝動。自己以前可不是這樣的。正思索著該上樓還是就從身邊開始呢,突然看到一絲極其微弱的光自身邊一排客房的中間一間透露出來。輕功來到客房外,伸手在紙窗上點開一個小洞:被黑色包裹的嚴嚴的油燈下,一個背影正專心致誌的伏在桌麵上做著什麼。花影耐著性子等了一刻鍾,希望能夠找到些蛛絲馬跡,那個背影卻仍然沒打算起身,隻是仍然在研究著麵前的一樣東西。黑暗中與磨滅了花影最後一絲耐力,飛身直入,軟劍直直刺向那個背影。沒有驚訝,沒有回身,直到軟劍快要接觸到那人的後心,花影終於覺察出不對,想收劍,卻已是不及。四周突然張起的大網瞬間將花影提到了空中,那個人仍是靜靜的研究著麵前的東西,一動不動。
花影氣急,伸手揮劍,想要將網剖開,卻被暗中飛來的東西打中手腕,手中的長劍掉落地上。
“你到底是什麼人?”花影漲紅著臉,自從出道以來,還沒這麼狼狽過。
滿屋的燈光明亮起來,照著一室的光明。那個人穿著一塵不染的衣衫,背影挺拔,卻依然不動,又過了一刻鍾,花影就要暴跳如雷破口大罵的時候,那人終於站起來,哈哈一笑,轉過身來。隻見此人玉樹臨風,麵白如冠,俊美非凡。
“門外的朋友,既然來了,就請一起進來吧!”那人並不理會花影的急躁,仍是不慍不火的悠閑。
“公子的功力高深莫測啊,竟然知道小女子的存在?”既然已經被人知曉,風影也就落落大方的走進門裏,長劍隱於身後。她本想出手阻止花影的,卻已是不及。聰明如花影怎麼就感覺不到危險的氣息呢?是感情已經讓她失去了判斷力。
“姑娘也不弱啊,竟然洞悉這門裏的機關!”那人微微的一笑,給人一種安靜溫暖的感覺,風影卻沒忽略他看到自己的瞬間,眼中閃過的一絲微怔。
“知道又怎麼樣呢?公子斷然不會放了我們姐妹回去的。”風影眼色一黯,似若有所思。第一次對敵感到自己處在弱勢。
“風影,你怎麼這麼沒出息!快殺了他,放我下來!”花影忍不住叫起來。
“姑娘(妹妹),你也太心急了。你覺得她(我)能殺的了我(他)麼?”那人和風影異口同聲。兩人說完,不覺同時笑笑。風影總覺得有種莫名的熟悉感,這人定是在哪裏見過。可是這麼優秀的人,如果以前見過,一定不會沒有印象的。
“風影姑娘真是蕙質蘭心啊。想必被吊起的這位就是花影姑娘了,恕在下冒昧了。”那人朝著花影的方向作個揖,卻並沒有要放她下來的意思,回頭繼續看相風影,“要在下放她下來,總得讓在下知道姑娘來這裏所謂何事?”
“敢問公子如何稱呼?”風影依舊淡淡的站定,淡淡的語氣。
“在下前羽。”遲疑一下,那人回道。
“錢公子,本來我們姐妹隻是好奇誰會這麼大手筆的包下整個客棧,並無打擾之意。這次確是錯在花影,不該這麼魯莽打擾公子清靜。還請公子念在小妹不懂事的份上先放她下來,風影在這裏給您賠個不是。”風影微微一屈膝,一臉真誠,手中的劍不覺暗暗握緊。
“哦,看來手下人辦事是蠢了點,竟然不知道大隱隱於市。不過姑娘既然來了,是敵是友總得區分清楚吧?貿然將花姑娘放下來,在下可沒有信心能夠對抗兩位姑娘的聯手。”
“那前羽公子要如何區分呢?”不理會花影的咬牙切齒,風影依然鎮定。
“在下善於看相,不如就讓在下一睹兩位姑娘的芳容以區分敵友如何?”微笑中沒有一絲輕佻的感覺,卻摻雜了一些危險的氣息,一臉的認真。
“淫賊!膽子還真大!本姑娘的容貌豈是你該看的?風影,你還不殺了他!”
“也罷,像花姑娘這樣沒有禮數不知好歹的人,在下也實在沒有興趣看。但是風姑娘在下卻非看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