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她配的各種藥根本不管用,而且每次她都是用這個方法才能讓葉兒少受一些苦。可是現在毒發越來越頻繁,葉兒上次流血還沒補好,這次又發作了。剛見麵的時候還五天一次,現在已經兩天一次了。本以為這次要到午夜才會發作,沒想到在趕路的途中就發作了。恐怕等她找到解藥,葉兒全身的血也被她放幹了。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啊!盯著葉兒因被放過血而蒼白的手指,香雪費解的很。不可能啊,依她配的這些藥,即使不能根除,也應該有克製延緩的效果,為什麼對這種毒一點也沒用呢?為什麼看似毒已經被逼出了,卻又會生成新的毒擴散?這雖然有嗜心蝕骨的特征,卻不完全是,更準確的說,大部分都不是嗜心蝕骨毒的表現。難道葉兒在什麼時間又中了其他的毒卻不知道?正思索間,突然葉兒外翻的手腕,兩條筋骨之間的凹陷處,似有什麼東西隱隱動了起來,然後迅速消失,快似沒有發生過,讓香雪都要懷疑自己眼花了。這種情形在哪裏見過?怎麼感覺那麼熟悉?在哪裏見過?電光石火,蠱?!
清荷從來沒有跟她提過蠱這個東西。難道清荷不知道?也對,這麼陰毒的東西,不到萬不得已,稍微有點良知的人是不會用的。也隻有羅毅那種喪心病狂的人才會輕易使用。可是,他對一個小小的丫頭用蠱,到底是何居心呢?如果葉兒中蠱不深,用草藥是可以解救的。可是現在看情形,並不容樂觀,草藥已經沒有辦法。之前清荷給的藥丸的確能減輕葉兒的痛苦,如果沒有弄丟還能研究一下到底是什麼成分。現在多想無義,關鍵還是要弄清葉兒到底中了什麼樣的蠱。抬頭看看這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地兒,香雪一時不知道該怎麼辦好。總感覺離清荷越來越近了,卻不知具體在哪裏。
把葉兒安置在隱秘的一邊,尋著淙淙的流水聲,她找到了一處水源。這些天她都沒有睡好,白天趕路,夜裏照顧時不時發病的葉兒,現在,水裏的她兩隻眼睛如同熊貓一樣。她也不知道她為什麼非救葉兒不可,幾次葉兒都在痛苦中求她結束了自己,她卻無法下手。現在葉兒連求她的力氣都沒有了。可她依然不能丟開希望,似乎不救就罪不可恕。似乎有一個人很重要的人,以前也這樣教育自己,不到最後,絕不放棄最後希望。那個人是誰呢?難道是弈麼?將清冷的河水拍在臉上讓自己清醒,搖搖頭,用荷葉打了水回到葉兒所在之處。
經曆了非人的痛苦,葉兒臉色更加的蒼白,仿佛變得透明。嚴重的失血已讓她無力再動一下。香雪將水喂她飲下,又給她飲下一粒丹藥,出氣多進氣少的狀態才稍稍有所改善。“小姐,葉兒求求你,求你就成全葉兒吧!”葉兒氣若遊絲,可是卻清醒地感覺到自己所遭受的痛苦。她此時隻想解脫,可是此毒生生隻是讓她受著剜心的痛,卻連死都做不到。
“葉兒,我不會讓你死的。你要堅持住,我現在已經大體知道你中的是什麼毒了,離配出解藥的時間也不會太久了。你要相信我。葉兒,你再仔細描述一下毒藥發作時你的感受。”
“真的嗎?小姐真的能配出解藥嗎?”
“葉兒,你毒發時的具體感覺是什麼?”
“就事疼,剜心的疼,像千萬隻蠹蟲在撕咬我的心。”
“那你沒有毒發的時候有沒有想過了結?”
“想過很多次,可是每次似乎都有人在控製著我。每次我想到要結束自己,似乎某些東西知道我的意圖,總是讓我在痛苦難耐中不了了之。幾次之後我再也不敢想了,隻有在毒發的時候希望能夠早早解脫。”
“這就對了。葉兒,我已經有了解救之法,就是還需要等些時日。我能感覺到我們離清荷越來越近了。等我們找到清荷,把藥引配齊,你就可以不再受苦。這些天,辛苦你了。”
“小姐,你的大恩大德,葉兒即使粉身碎骨也無法報答了。葉兒有力氣了,一定做牛做馬的報答你。”眼中的淚盈盈欲滴,香雪卻沒有注意到那可憐楚楚下的一絲幽怨。
葉兒身體剛剛失血很多,再經不起劇烈顛簸,香雪隻好等她稍微恢複一點力氣,扶她在山林中慢慢行走。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煩,香雪撿了一條小路。正愁著如何突破重重雜草重見天日的時候,突然聽到一陣隱約的兵器碰撞的聲音。看著葉兒冷汗直冒的蒼白臉色,香雪有些於心不忍。“葉兒,你先在這裏暫避一下,我去去就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