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大河並未太在乎,寫下一封手令,遞給羅修,“少俠若是有需要,可隨時來衙署找本官。”
“謝過節度使。”
羅修坦然接受,他來這裏,要的正是這個東西。
有了節度使的手令,在這大西北相當於是一張保命符,至少在張大河暴斃前是如此。
“本官還有要事在身,就不多陪了。”
張大河起身,“少俠若是有興趣,可在此地多留幾日,本官安排奴才們陪你逛逛。”
“州城繁華,在下一人閑逛即可,無心打擾節度使。”
兩人相互客套了幾句,各自離去。
待羅修離開衙署,一個身著道袍的老者出現在張大河身邊。
張大河的臉色驟然變得冷冽,“事情辦得怎麼樣了?”
道袍老者拿出一個羅盤,神神叨叨念了段咒語,神色一變再變,最後長吐了一口氣。
“稟大人,妥了。”
“公子替死後,地脈的封鎖已經解開,邪祟皆退避,氣運皆加於大人身上,實乃大興之兆啊!”
聽得這段話,張大河才心滿意足。
兒子死了可以再生。
哪怕那是他的獨子,比起宏圖霸業也不值一提。
連續三任西北節度使暴斃,讓新任的張大河膽戰心驚,上任前就找了好多個風水先生觀測。
最後得知此地有邪祟未散,怨念不解。
需一心誠者解開此地怨念。
知子莫若父,張大河知道他的兒子從小就讀聖賢書,對情愛充滿了憧憬,曾言那是在血緣之上的感情。
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
那是最神聖的感情。
在得知需要心誠者解開怨念,打通此地的地脈氣運時,張大河便開始布局。
於是就有了張公子為尋夢中姑娘赴死一幕。
“西北當興!西北當興啊!”
張大河狂笑起來,這是獨屬於他的機會。
在這個混亂的時代,他抓住了這個機會,隻要掌控西北,便可與其他六位節度使並立。
往後未嚐不能坐一坐那張龍椅。
……
離開衙署後,羅修來到了漠沙城最大的青樓——花月樓。
來此不是為了勾欄聽曲,而是為了廢一個人的命根。
尚未進門,鶯鶯燕燕們就在閣樓欄杆上招呼起來。
亂世中,像羅修這樣渾身充滿了男子氣概的江湖豪士最受姑娘歡迎。
“喂好我的驢,要好酒好肉招待它。”
羅修拿出五兩銀子,放到小廝手上,周旁的老鴇姑娘們頓時雙眼亮起,來了個大主顧啊。
“爺,裏邊請。”
老鴇眉開眼笑,臉上的肉都擠到一塊了。
青樓大堂裏,讀書人,俠客,富商,官宦們圍桌而坐,羅修的目光快速掃過。
很快他就在人群裏找到了目標——金滿福的兒子金三貴。
其他人懷裏摟的都是漂亮姑娘,金三貴不一樣,是躺在一個俊俏小生的懷裏。
羅修早就打聽清楚了。
金三貴早期沉迷酒色,荒廢了身體,尋求壯陽之路未果後,便另辟蹊徑,成了當今的模樣。
這件事在州城的圈子裏老生常談了,很容易便可打聽到。
羅修喝了口酒,嘀咕了一句。
“反正都廢了,再廢徹底一點說不定還能進宮發展一下仕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