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老爺。”
張保點頭應道:“這夥兒流寇的來路也已經調查清楚了,是從北方流竄而來的金人潰兵,與辛家不會有一點兒關係。”
“我知道了。”
司馬懿說道:“你先去休息吧。”
張保沒動,而是另外說道:“老爺,還有一事。”
“什麼事?”
“是關於韓世忠韓帥的。”
“韓世忠?”
司馬懿聽到這個名字,合上桌案上的書本,平聲問道:“韓世忠他現在恢複得怎麼樣了?”
“應當是恢複得不錯。”
在停頓片刻後,張保緩緩述說道:“韓世忠今日傳信來相府,說是明日請老爺一敘。”
張保在看到老爺沒有任何表示,又繼續說道:“隨即幾日府中有下人看到,韓世忠的家裏正在整理家產,看樣子是在做著搬家的準備。”
韓世忠......
整理家產......
司馬懿當即便想到,或許是因為官家禪讓之事,所以是準備要避得遠遠的嗎。
應當不至於,或許僅僅隻是想解甲歸田了。
不難想象,以韓世忠這般年紀,當時又受了這麼重的傷,就算身體恢複好以後也不太可能上戰場了。
此時司馬懿又不禁想到了,昔日在臨安宮門前,韓世忠身穿甲胄騎著戰馬,帶著麾下大軍趕來的那一刻。
那時候的韓世忠,是何等英姿颯爽......
“老爺,要見嗎?”
一旁張保的話打斷了司馬懿的沉思。
片刻後,司馬懿平聲應道:“見,當然要見,去安排吧。”
.......
.......
“丞相,恕末將如今已經不能再飲酒了,隻能以茶代酒。”
翌日午時,韓府,膳堂內。
韓世忠舉著茶杯,向坐在上位的丞相,稍顯歉意的說道。
司馬懿有看到,如今的韓世忠,看著就如同一個古稀之年的老頭一般。
明明上次在攻打遼東的時候,韓世忠的頭上還沒幾根白發。
然後今日一見,發須幾乎全白,甚至就連數量也少了許多,讓司馬懿都差點兒認不出來了。
這年紀大的人受傷,確實不能與青年人相比,一次下來就感覺大了十幾二十歲。
“韓帥這是什麼話。”
司馬懿微微笑說道:“我們今日就都喝茶了。”
說著也端起桌上的茶杯,並將酒杯推至一邊。
一旁負責摻茶倒酒的韓彥直也很有眼色,當即便將酒水收好,並再次端來一裝滿茶水的茶壺。
司馬懿看著欲言又止的韓世忠,率先問道:“韓帥,你接下來是準備回到什麼地方去養老呢?”
剛才在進入韓府的道路上,就已經有看到整理好的馬車了,搬家的意圖已經十分明顯了。
韓世忠笑說道:“丞相,我準備先回延安老家看一看,然後再到蜀地一遊,最後準備在臨安養老。”
“臨安那地方不錯,山好水好,想來應該能多活幾年。”
在停頓片刻後,韓世忠臉色突然變得端正起來,正聲說道:“丞相,這一次我真的要準備解甲歸田了,如今的我,實在是上不了戰場了,還望丞相......”
咳咳......
司馬懿當即咳嗽兩聲打斷了韓世忠的話,繼而溫聲說道:“韓帥為我大宋無數功勞,這等要求朝廷也怎能不允。”
說著便看向身後站著的張保,張保見狀,立刻從衣兜裏拿出那份兒,老爺連夜書寫的聖旨。
司馬懿接過聖旨,順手交到韓世忠手中,輕聲說道:“韓帥,你在禦營內的職位一直會為你保留著,等將來......”
司馬懿說著,又轉頭看向一旁站著的韓彥直。
韓世忠見狀,連忙擺擺手道:“丞相萬萬不可,自家犬子有幾分本事,末將還是很清楚的,還望收回成命才是。”
“不!”
司馬懿微微搖頭道:“近年來彥直一直跟在本相的身旁,本相還是要比韓帥更為了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