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還不誇張,最誇張的是每回和傑瑞單獨吃飯吃到一半,眼前就會莫名其妙開始上演搶人戲碼(這些形形色色的女人還真不曉得都是從那兒的深淵地穀裏爬出來?蓮每一回神時就多冒出一隻),然後劇情總是在幾分鍾內迅速急轉直下,沒多久便演進到眾女對峙迫在眉睫的修羅場光景。到了這個時候,蓮通常已經吃得八分飽,正收妥餐具拿了濕紙巾擦擦嘴,緊接著,隻見這名美麗女子優雅地站起身來拎起包包嫣然一笑,一個行禮如儀,倏地從容退出交戰區。
諸如此類的三流肥皂劇,蓮早已是見怪不怪,不過要說心底完全一絲怨懟也沒有,那絕對是自欺欺人。
無視傑瑞的自憐自艾,蓮徑自對韋爾斯使了個眼色,然後要Super_Baby們將小釉軟綿綿的身軀平安交接到這名壯漢彎身張開的臂膀裏,韋爾斯小心妥當的將少女穩穩地一把抱起。
「還要…確認…一件事……」枕在韋爾斯寬實的臂彎中,小釉眼神無力地望向隊長,胸口輕微喘息似地囈語著。
「我們知道,妳就別再勉強自己,好好睡上一覺吧!」說完,蓮解下自身的迷彩外衣很用心地為小釉蓋上。「“這是命令“!了解嗎?現在不準妳再把眼睛睜開!」女子半開玩笑掐了掐少女白嫩的臉頰後,悄悄湊到她耳根旁慎重小聲地吩咐道。“命令“,這字眼可不能隨便在Super_Baby麵前提起。
精神一鬆弛,少女不一會兒便陷入深沉平靜的昏睡。
見小釉睡熟,蓮這才安下心來。她將板起的麵孔恢複平常,幽幽吐出一縷歎息。「這孩子總是拚命過了頭,都不曉得我有多擔心!老把其他事物建築在自己性命之上,像這樣完全不考慮後果的自殺式想法其實根本就是一種自私。」身為傭兵,若能徹底回避死亡,就不需要特意把自己弄到過勞猝死,小釉那種太超過的勞心勞力隻會讓旁人看了心頭更加難受。
「人總是要經曆這樣的年紀,不顧一切,奮勇向前,絲毫不懷疑自己的信念。她隻是剛好處在這個尷尬的年紀罷了。」韋爾斯話說得很平淡。「“相信世上存在絕對的善,相信世上有所謂真正的公平正義!“,無論是誰,自擁有認知思考能力的那天起,不都是站在這同樣一個起始點開始摸索世界的嗎?」
「是啊是啊,接著成長之後就會變得既圓融又世故,明白這顆星球上最該死的種族就是人類。」蓮抱著胸口撇了撇嘴角,些許感慨地說。她之所以會特別關照小釉,除了小釉是新進隊員之外,另一個間接因素,就是蓮在小釉身上恍似看見了當年加入組織時,那副天真笨拙,一心以為能找出世間真理的自己。
「所謂『答案』這種東西啊……從來就不存在,我們一輩子說不定也終究隻是徒勞無功,真的,我常常這麼覺得……」蓮攤開手,聳了聳肩。
「好啦好啦!哀傷個一秒就好!現在才是真真正正關鍵時刻!到底大野狼和Super_Baby的強製關機反應究竟是“誰“能勝出呢?」經過一連串深切的反省檢討(悟出下回插嘴的時機必須更加謹慎評估)之後,傑瑞當前又是一條生龍活虎,他一個握拳半舉,得意洋洋地瞧著眼前的孩子們,絲毫不知悔改地開懷一笑。「啊哈!It’s_show_time!」
△○%$@!!(蓮的內心狀態)。
思緒被傑瑞這一攪和,女子此刻也不願再多說什麼,心裏隻想盡快完事早早回去休息,她白皙的手腕使勁兒一搖晃。
「叮鈴—」霎時一陣鳴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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