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公不作美,每每出門都下雨。
因為宋百陽和卓峰的那場架,這段時間去片場,牧棉都嚴厲拒絕了宋百陽要接送她的請求。本來也沒什麼,但是隻是一句戲言,兩個大男人在孩子麵前打了一架,還被光諾說是動物世界,那自己成了什麼?
簡而言之,牧棉開始鑽牛角尖,覺得宋百陽不夠尊重自己,把自己當成私有物在捍衛。
她坐在公交車站牌中間的椅子上,伸手摸了摸腳踝,還是隱隱作痛。
一場秋雨一場涼,這一周接連下了三場雨,就入了秋。
手機嗡的一聲,她打開看——
棉棉,上車吧。
她抬眼看去,宋百陽的車停在馬路轉角,一如過去幾次,那樣守著她,跟著她。不覺有點心軟。
歎了口氣。剛要起身,麵前就滑停下另一輛車。車窗搖下,卓峰英俊的臉露了出來:“棉棉,上車吧。聊聊。”
到底不是那麼熟悉,也不好意思總擺著臉色。牧棉點了點頭,看了一眼宋百陽的方向,抬腳上了車。
卓峰開車很穩,是軍用吉普。
“那天的事情,抱歉。如果需要我出麵跟宋先生聊一下,也可以。”卓峰並沒有看她,可是牧棉覺得自己的臉頰隱隱熱了起來。好丟臉。
“今天我來找你是想說另一件事情。”卓峰一打方向盤,車穩穩停在一棵大樹下。
隱約感覺到卓峰要說的事情並不簡單,牧棉坐直了身體:“什麼事?”
卓峰打開車窗,有絲絲細雨從窗外飄進來。他點燃一支煙,似乎十分猶豫。眼神裏帶著真誠的關懷。半晌不語。
牧棉心裏一暖,催促他:“沒關係。你說啦。我們是朋友,不是麼?”
卓峰將煙頭丟出窗外,似乎已經下定決心:“昨天在醫院我看見羅素了,他在鑒定科徘徊了一陣。後來我查了一下,宋百陽在查孩子們的DNA做親子鑒定。”說完苦笑,“你知道的,我們這行,問什麼都方便。”
百陽要做DNA親子鑒定?
牧棉感覺指尖上躥起一股涼意,他已經記起了一切,卻還是要查DNA做親子鑒定?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麼,她緊緊憋住胸口的起伏:“謝謝你。我先走了。”然後打開車門狼狽逃走。
難怪卓峰要以這樣猶豫的、同情的眼光看著自己。
“老大……我把報告放在你桌子上了。”羅素的聲音帶著猶豫,然後緊接著又說,“我覺得這個也可能不準,要不我們再做一次吧老大……”
宋百陽直接掛斷了電話。
他坐在書房的長桌後麵,身後是大大的落地窗,背光,看不清他臉上的神色,可是桌麵上雪白的化驗報告,白底黑字那樣分明。
親子可能性:0。
他苦笑一聲,剛才聽羅素說有緊急事情報告才驅車回來,此時一身濕意,窗外依舊是連綿的雨聲,可落在他心上卻沉靜的沒有一點聲音。
哢嚓一聲,門被打開。
牧棉冰冷的臉映入眼簾,還未等他說什麼。牧棉的聲音就又冷又硬的砸了過來:“你如果不相信我,大可讓我滾!”是的,她在外麵徘徊了很久,終究還是忍不住要回來問個清楚。他們錯過了那麼久,決不能再因為誤會分開。如果他不相信她……她不敢想象這種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