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商業區購物的時候，歸歆被一個保鏢模樣的男人攔住，態度算是和藹，“昶爺想和你聊幾句。”
新加坡以其嚴格的法律和法規著稱，一般人不敢搞事。若非如此，極度缺乏安全感的歸歆也不會過來這裏。
大庭廣眾之下，她不覺得會有什麼問題。淡淡地笑，委婉地拒絕，“不好意思，我有事情在做，沒有空。”
“昶爺”這兩個字某種程度像是通行證，聽到這個答複，保鏢明顯怔住，猶豫片旋，他堅持，“隻是幾句，不會占用你太多的時間。”
歸歆聽著不知道該作何表情。
邊上的管家聽得著急，輕輕扯她一下，小聲說，“昶爺是謝董的舅舅。”
言下之意，親戚的麵子要給。
做牛肉幹耗時很久，歸歆是真的覺得時間不夠，但是尬在這裏也不是個事，隻能問，“去哪裏聊？”
保鏢鬆出一口氣，手指點一點，“就在那邊的咖啡館。”
歸歆轉過頭看，“星巴克？”
“對。”
倒確實沒幾步路，歸歆轉身往那個方向走。保鏢緊走幾步，到前麵領路，管家則跟在後麵。
一起進去。
裏頭是典型的美式風格，紅色的沙發和黑白格子的地板，既新潮時髦，又優雅老派。
關昶坐在最裏麵的角落，別處光線都很亮，唯獨他這裏是暗的，那個區域顯得莫名其妙，好像缺了一個角似的。
保鏢直接走過去，與關昶做彙報。深入暗處的一瞬，好像憑空消失了一樣。
歸歆看得好笑，她站著沒動，視線漸漸適應光線。
“歸小姐，昶爺讓你過去。”保鏢過來請她。
“好。”
過去之前，歸歆轉過頭叮囑管家，“你在這裏等我一會兒，很快的。”
管家連連點頭，“我沒事的，你們慢慢聊。”
歸歆笑笑，同時心裏歎一口氣，徑直往關昶所在的角落走去。
*
“坐。”
關昶好像病了，聲音有點虛，一眼望去，看不清楚表情，但是可以看出他衣服穿得很厚實，懶洋洋地靠坐在沙發內。
歸歆好奇地看他一眼，果然坐到對麵。
“老了，不中用了。昨天晚上還好好的，剛才突然就發燒了。”
關昶裹著衣服仍然覺得冷，縮一縮身體，“剛剛這裏的服務員給我測體溫，有三十八度五。”
歸歆聽得無語，“那你應該去醫院呀，在這裏幹嘛？”
關昶歎氣，聲音輕飄無力，“想看看你。”
說話間，服務員又過來，這回是給歸歆送了一杯咖啡。
等他走開，關昶緩慢地說，“是我把你送去意大利南部療養院的。”
歸歆皺眉，“之前的事情已經兩清了。”
關昶沒想到她會這麼講，歪一歪頭，若有所思地看她，“如果你和盡安不再發生關係，那確實是兩清了。”
歸歆抬起頭，“我和他有一個兒子。”
關昶沉吟，“你再嫁，他再婚，在我看來你們就是兩清了。”
歸歆聽得煩，“那你想辦法讓他再婚唄。”
關昶盯著她，輕輕地咳了兩聲，“你不打算再嫁嗎？”
歸歆抬眼看他，“你就是來跟我說這個的？”
關昶搖頭，“不是。”
“那……”
“我隻有一個妹妹，小時候，我們的處境很不好，相依為命地長大。很多事情不受控製，但還是走到了這一步。我想不好下一步該怎麼走，想著跟你聊一聊，或許會有靈感。”
說了這麼長的一段話，對於關昶目前的身體來講，可能是很大的負擔。
“對不起。”
說了這麼一句後，他強撐著想要站起來，“送我去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