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證據，有人買凶想要製造車禍案。”謝盡安口氣平淡，“我覺得您一言九鼎，輕易不會食言。”
有片刻的安靜。
之後聽筒裏傳來關昶低低地笑聲，“原來那女人還有別的仇人。”
他這麼講，就是這件事情與他無關了。
謝盡安的眉心擰得緊，一時想不出來，還有誰會對歸歆下手？
關昶收起笑聲，淡淡說話，“達航的董事會馬上就要換屆選舉，我已經和幾個股東打過招呼，會作為董事候選人參加選舉。你最好投讚成票，省掉很多麻煩。”
謝盡安微怔，思回路迅速地轉了幾個圈，最後答出一個“好”字。
關昶慢條斯理，“我老了，心氣不如當年。隻要你沒有走到最後一步，我眼睛閉一閉都能過去。總之一句話，咱們誰也別逼著誰。”
他這話有威脅的意味，但是更多的還是平息事端。
謝盡安聽懂他的意思，沉默了好一會兒，最後他說，“舅舅，媽媽的死有多方麵的原因，我心裏也有過不去的地方，隻能自己慢慢平複。”
關昶不語，停頓片刻，他冷哼一聲，“逆子。”
然後電話就斷了。
謝盡安微微歎氣，又靜靜地出了會兒神。帶嘉禧離開美國的那天，謝秀筠與他放了狠話，說就當沒有他這個弟弟。
誰都知道關茹不是個好人，也知道歸歆的報複合情合理，但是因為人物關係的緣故，每個人都天然地認為，他應該和歸歆斷絕往來。
其實歸歆也是這麼想的。
謝秀筠之前說的話也是對的，大家都是中國人，秉持的是相同的價值觀。歸歆下定決心報複關茹的時候，就已經放棄了他。
所以其實是他在纏著她。
現在又讓她知道了嘉禧的存在，潛意識裏，他就是想牢牢地綁住她。
*
“你在幹嘛？”
忙得飛起的時候，歸歆接到了謝盡安的微信。
她無語，手指飛速地打出幾行字，“集團公司董事長這麼空的嗎？你不是連軸轉，每天都要開N個會的嘛。”
謝盡安確實在開會，但是他開小差了，這種情況不常見，但是兩個部門的老大連續扯皮超過十分鍾，講真他是真的不耐煩。
“下屬不得力。”
他說的是實話，歸歆卻發了一個大笑的表情，“剛才郭智宸來看我，你讓他接任H城的總經理的職務，負責TOD項目的招標？”
“嗯。”
“他跟我訴苦，說張靜老是潑他涼水，說他幹不下來這個項目。”
“他可以的。”
“其實張靜更合適，你為什麼不把張靜調過來？”
“張靜在S市有硬骨頭要啃。”
“這樣啊？”
歸歆不說話了，她很清楚這對夫妻的性格，張靜的攻擊性強，適合開疆拓土。郭智宸沉穩有節奏，適合守衛疆土。
“你有空的話，可以幫郭智宸出出主意。”
發完這一句，謝盡安終於不耐煩，重重地合上手邊的計劃書，扔到倉儲部老大的麵前，“三個月就做出來這個？還有臉和采購部吵？按你們的計劃書采購，半年的預算不夠你們一個月花。怎麼？是覺得大家都看不懂財務報表？還是你這個小王國運行良好，不需要董事會批複預算？”
轉過頭，他又看向采購部的老大。
對方以為自己吵贏了，臉上微有得意之色，不料謝盡安冷笑著看他，“采購清單的價格都核實過嗎？”
一句話就將他臉上的笑容打得精光。
謝盡安直接宣布散會，麵無表情地往辦公室的方向走去。
卓輝跟在後麵，他很清楚，部門清算已經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