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杯再次倒滿，不過吳丙悠著了。
“喝酒隨意。”
剛好服務員推了小車過來，把她點的食材擺到桌上。吳丙的興致明顯高漲起來。
“豬腦吃嗎？”她問。
賀子儀靜滯了片刻，不欲掃她的興，他點頭，“可以試試。”
吳丙樂哉哉地把豬腦、脫骨鴨爪、藕片、川粉……放進鍋裏，一邊解釋，“平時我一個人吃不了那麼多，正好今天多一人，可以多點一些。”
賀子儀微笑，“平時你都一個人吃？”
“以前歆姐會陪我吃，嘉禧來了之後，她要回去做慈母，隻剩下我一個人了。”
說到這裏，她嘖嘖了兩聲，“雇主來了就更加，他盯得緊，歆姐的業餘時間都被他占了。”
賀子儀聽得好玩，一邊涮著羊肉，一邊問，“雇主是謝盡安？”
“嗯。”
“你不是意中達的員工嗎？”
“那是現在，最早我在他那兒打過兩份工。”
賀子儀聽得好笑，“你本行做得不好嗎？為什麼跑去意中達？”
吳丙眯起眼，神情頗為惆悵，“最早好像是因為看上了安德魯，當然也有可能是因為歆姐太會忽悠。”
“安德魯？”
賀子儀筷子明顯一頓，然後漫不經心的樣子，“是意中達的另外一個股東？”
吳丙嗯嗯點頭，“他長得很帥。”
賀子儀低下頭吃，停頓了好一會兒，他慢吞吞地問，“聽說他有黑手黨的背景，你家裏能同意？”
吳丙微微有些出神，之後她歎一聲，“從小我都想當畫家，但是我爸不讓我學，他說我家的小孩都要從軍。後麵我參加行動受了重傷，在醫院裏躺了好幾個月，他工作很忙，總共來看了我三回。後麵我選擇退伍，他倒來得飛快，說如果我退伍就不認我這個女兒。不認就不認唄，我想走誰也攔不住。”
賀子儀聽得愣住，“你媽媽呢？”
“我媽比我爸還忙，那段時間不在國內。”吳丙聳聳肩，話語說得淡，“反正我能賺錢能養活自己。”
說到這裏，她若有所思了會兒，“你倒是提醒我了，如果我真和安德魯在一起，對他們確實會有影響。”
然後她噗嗤一笑，“還好沒成，不然我爸又要不認我一回。”
賀子儀無語，酒杯拿起來，大大地喝上一口。
“那為什麼沒成呢？”他又問。
吳丙跟著喝一口酒，輕描淡寫地說，“他喜歡的是歆姐，歆姐這裏沒戲麼，他就和前妻複婚了。”
賀子儀不放過這個話題，幽幽地看著她，“那你不是很傷心？”
吳丙搖頭，“傷心談不上，稍稍有點失落而已。”
賀子儀盯她一會兒，突兀地轉了話題，“你身體……還好嗎？”
“怎麼想到問我身體？”吳丙沒反應過來，好笑地答，“打兩個你應該沒問題。”
賀子儀笑起來，“你說你受過重傷，都養好了嗎？”
“這個啊。”
吳丙不以為然，“當然養好了，醫生說我運氣好，有一刀相差兩毫米我就掛了。”
賀子儀眉心皺得緊，剛想說話，卻被吳丙止住，“秘密任務，別問。”
說著，她又舉起酒杯，笑眯眯地說，“來，敬我果敢勇猛，勝利完成任務。”
賀子儀默不作聲地拿起酒杯，輕輕碰一碰，之後一飲而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