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謙,馮翊出投子,到底有奧妙?”三皇子楊元溥好奇心徹底被鉤住,這一刻終於忍不住站起來問道。
“殿下啊,卑職已經將此法賣給馮翊了啊,忌敢輕易毀諾?”韓謙微微一笑道,“不過,殿下以後記得千萬不要跟馮翊玩這種投子博戲,這便是李家郎所謂的‘知者不博’!”
聽了韓謙這話,李衝忍不住要翻白眼,心想不就剛才插了一句話,讓你這雜碎記恨到現在?
“我還是不信有必贏之術,等課業時間過去,我拿錢物與你博戲——你們夜裏都留下來飲宴。”楊元溥眼珠子一轉,對馮翊道。
馮翊自然需要能立刻多一個人供他驗證,道:“郭大人那邊怕是不許?”
“李衝,你去找郭榮這事。”楊元溥吩咐李衝道。
李衝哪裏想到世妃的告誡,竟然都沒有管住一,三皇子的注意力就又叫韓謙這雜碎勾過去了,他心裏百般不願,也隻能出去找郭榮這事。
三皇子楊元溥要在侯府聚賭為樂,郭榮那邊怎麼會阻攔?
看李衝不情不願的出去,韓謙心裏一笑,安寧宮選他及馮翊、孔熙榮陪讀,用意不就是希望他們能將楊元溥帶入歧途嗎?
不過,楊元溥此時留他們在侯府聚賭,是好奇心勝,還是用此法拉攏馮翊、孔熙榮的關係,則還要看他接下來的表現。
李衝去而複返,郭榮的態度果然如韓謙所猜測,課業時間是佑帝親自規定的,馮翊、韓謙、孔熙榮在下麵打醬油,他都可以睜隻眼閉隻眼,但對楊元溥完全不加以管束,他交待不過去。
何況侯府目前多出兩個佑帝身邊的人盯著。
而課業之外,楊元溥想要怎麼玩樂,隻要不拆拆地,郭榮不加以管束,別人挑不了他的錯。
何況三皇子楊元溥出宮就府,陛下還特地賞賜了八名樂工舞伎,都是供三皇子楊元溥玩樂消遣的。
韓謙、馮翊、孔熙榮分派人回去稟報要留在侯府飲宴,待日頭剛降到城樓之上,就收拾書冊刀弓交給家兵收好,他們隨三皇子楊元溥去內宅飲宴聚賭去了。
馮翊好賭,等不得酒宴開始,就在楊元溥寢居之地瀟湘院博戲。
瀟湘院不大,但整棟院子地底挖空,燒炭取暖,極為奢侈;而作為三皇子的起居之地,也要比普通的火坑、夾牆燒火等取暖法更安全。
韓謙他們走進瀟湘院,人在院子裏還沒有進屋,就覺得暖意洋洋,實不知一要燒得多少木炭。
外臣不是不能進入內宅,但不能隨便,有規矩要守。
特別楊元溥身為皇子,他內宅的女人除非將來賞賜出去,要不然連奴婢宮女,理論上都要算是他的女人,所以臨江侯府的內宅涉及到皇族血脈的純正,規矩更加嚴格。
郭榮、宋莘還不知道傍晚時東院書堂裏所發生的事,隻是不動聲色的守在一旁看三皇子楊元溥與馮翊出黑白子博戲。
韓謙看剛從佑帝身邊調到侯府任事的二人,對眼前這一幕也是無可厚非,暗感他們的態度大概跟內侍省少監沈鶴沒有什麼區別,他們過來隻是保證侯府的奴婢不敢欺楊元溥,但顯然也不會冒著得罪安寧宮的風險,真心希望楊元溥去搏帝位的。
到底大家對年紀未滿十四歲的楊元溥都沒有信心,押注楊元溥的風險沒有人敢去承受。
韓謙暗暗捏著袍袖裏所藏的《疫水疏》,心裏微微一歎,老爹啊,你怎麼就不能像其他人學聰明點呢?
雖然將《疫水疏》拿出來給三皇子楊元溥奪功,是韓謙出的主意,但他主要也是怕他父親劍走偏鋒而不得不設法拖延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