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竹是一個無父無母的可憐孤兒,從小到大,他都是與自己的外公相依為命,在他十歲那年,外公帶他去“妙手空空”,蕭竹外公在摸來二兩碎銀後正想帶著蕭竹遁去時,他發現一件非常不妙的事情——蕭竹不見了,蕭竹外公急了,他素知竹兒這孩子乖巧懂事,從不讓他操心,就連在小時候七歲時被人販子擄走也能安然無恙地在五天後逃離狼窩,重返外公身邊,今天是怎麼了?蕭竹外公四處尋找,皆無蕭竹蹤跡,而此時的蕭竹呢?他又遇到了類似“人販子”的人?但是這次虜走他的可不是簡單的“人販子”。
“小子,你知道大爺我是誰嗎?”蕭竹點頭,壯漢奇異的望著蕭竹,在奔馳的快速腳步中漸漸放慢腳步,最終他在一顆幹枯已極的柳樹下停了下來,壯年漢子將蕭竹從腋下放開,中年漢子坐在樹下一塊青石上,滿目滄桑地看著蕭竹:“說。”
蕭竹毫不驚慌,他大大咧咧地坐在壯年漢子對麵的一塊大青石上,他一邊搖著腿一邊嘻皮笑臉地說:“你是高人,武林高手,你的名字是巫石歲,外號魔鈴我是誰,也有人管你叫攝人魔五十歲,江湖上都傳你靠你身上的鈴鐺來攝取別人的魂魄,之後你便會有一大堆傀壘一樣的奴仆隨從,但是,我知道你不是個壞人,你別以為我人小就什麼也不懂……”
巫石歲打斷蕭竹道:“我從未輕視過你。”
蕭竹一愣,他從巫石歲的眼中看見了一個人對另一個人的平等對待平等看法,表情也絲毫沒有忽視或輕視自己的意思,蕭竹垂著頭看著大青石下與泥土上緩緩前行的一支螞蟻部隊,良久,蕭竹說道:“你是第一個平等看我並且不把我當小孩子的人,巫前輩,謝謝你!”
巫石歲哼了一聲冷道:“我把你當忘年小友,你卻一口一個前輩一口一個高人,你也太不尊重我巫石歲了吧?”
蕭竹跳下大青石到巫石歲的麵前,滿臉笑容地道:“那麼小弟就不客氣了,巫大哥。”
一記響頭敲得蕭竹抱頭鼠竄:“渾小子,大爺我比你大幾十歲,雖然我把你當忘年小友,但是那是我看得起你,給你個臉兒,你倒是順著竹杆往上爬,你倒是會往自己臉上貼金,在我這,你可以是忘年小友,在你那,嘿嘿!小子,你可得下跪磕頭,喊我一聲師父”。巫石歲得意洋洋的打量著這個他自己一廂情願認定的徒弟。
蕭竹往前十分誇張地歎了一口氣,道:“世風日下,拜師都不能挑師父了,交友不慎,現在的師父連徒弟都可以到處認、隨處抓……”
又一記響頭劈空而下,這次蕭竹學乖了,早就退後了幾步,跳開了會被巫石歲攻擊的範圍,隻是他太輕視了這個想收自己為徒的師父的武功,“叮鈴鈴”。
巫石歲左手輕輕晃了晃,腰間纏繞的某個鈴鐺,蕭竹一聽到鈴聲,雙腿不由自主地跪了下來,並且一點一點地跪向了巫石歲。
巫石歲看著一點點挪近的蕭竹,滿意地笑了。
蕭竹不服氣地大聲嚷道:“你欺負人!你有法寶我沒有,有種的你放了我,十年以後咱們再來比一場!”巫石歲停止搖晃鈴鐺,他趁蕭竹還沒站起的時候,扣了他一記響頭,這一扣差一點把蕭竹給扣趴在地上,蕭竹摸著火辣辣的腦袋,小聲嘀咕著“再這麼敲,我會變笨的”,巫石歲翹起了二郎腿,一邊悠閑地哼著小曲兒一邊道:“豬羅羅,還不趁此大好機會,拜在我魔鈴我是誰的門下?”
“豬……羅羅?”蕭竹有點茫然,他既沒有拜也沒有站起身,隻是用手抓了抓頭頂又摸了摸頭頂的兩個發髻問道:“喂,你叫誰豬羅羅?我不姓豬,也不姓朱,你什麼意思?”
巫石歲笑迷迷地道:“別人不都喊你作小豬嗎?我稍飾修改一下有什麼不好?”
蕭竹一臉怒容,唰地就從地上爬起,指著巫石歲的鼻子,怒不可遏地罵道:“好你個色老頭!別人欺負我是個叫花子,叫我蕭竹的諧音小豬也就算了,你剛才明明說你從未輕視過我,但你現在一口一個小子一口一個豬羅羅,你也太瞧不起人了吧,我承認我的年歲是小了點,但是誰無虎落平陽日,遊龍擱淺沙灘時?我告訴你,待我有朝一日得以翻身,練就一身絕世武功,我定讓魔鈴我是誰變成我的跟班!”蕭竹在說這番話的時候就像個無往不勝的殺場戰將,根本不像是個十歲的小童,滑稽的是他剛說完,就拔腿便逃,像足了一位威風凜凜的大將軍正在氣魄不凡的發號施令時突然變成了一個四處逃躥的地痞流氓。
“想躲我的鐵指響頭?再修行一百年吧。”巫石歲說完,眼中的笑意更濃,蒼桑之態更顯,他不慌不忙地用右手拈起纏在腰上的另一串鈴鐺。
“嘩啦啦,嘩啦啦”,巫石歲晃動著手裏的鈴鐺,看著蕭竹還沒跑幾步,一聽到鈴聲便跌倒於地,隨之爬起、站好、轉身、邁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