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河的中下遊,是一片茂密的森林,每逢雨季,這裏總是一片鬱鬱蔥蔥,到處是參天的大樹。常春藤紀元500年四月的中旬,這裏聚集了一群人,或者準確地說是一群傭兵,他們看起來沒有統一的著裝,但裝備也算齊全,這裏是浮河上遊通往綠貝之灣的必經之路。
早在兩天前,在四月上旬受殷目峰勳爵命令前往流黃之鎮購買食物的將舞就已經回到了渡口的據點,除去路途運輸等費用,二千個銀元的支出為據點購回了三千五百個長麵包,還有幾桶清酒,這些食物足夠據點支撐到五月了,殷目峰也相當滿意。
隨後接到蘭爾子爵的求援使者,經過商討殷目峰決定出兵救援,留下“飛火之舌螢”血舌蘭鎮守渡口據點,將舞作為庫存官負責後勤補給事宜,其他七個伍,加上殷目峰和兩名護衛,合共三十八名,來到了這片通往綠貝之灣的森林。
殷目峰帶隊來到這裏後便不再前進,他吩咐眾人開始收集森林裏厚厚的枯葉茅草,鋪放在這一段道路之上,快到正午的時候,一切已經準備好了,而派去前方哨探的傭兵也回來回報,蘭爾子爵的兵隊就快到達這裏,前方已經發現了子爵的先頭部隊,大概有五六騎,是開路的哨騎,他們一路飛奔,卷起陣陣煙塵,從這一段森林裏已經能夠看到他們。
“血白之紅音”茱白達作為殷目峰的親兵統領,此刻在整個兵隊地位最高,她站在殷目峰身邊,不安地道:“前軍趕得這樣急,想必後麵龜龍比軍的追兵一定很近。”殷目峰不置可否,他可能不想讓人發覺,此刻他直視著天上的烈陽,他其實想一個人呆一會。
太陽的光亮逼人眼目,而殷目峰沒有絲毫的回避。在旁邊的樹枝上隱蔽的火煙霞注意到了正在發呆的殷目峰勳爵,天上的太陽是如此的猛烈,普通人都躲在有樹蔭的地方,而這個人卻在靜靜地直視它,她突然覺得有一種奇怪的感覺,她想起了一句詩,“眾星之命運,是為了環繞圓月的光輝,而明月之微光,是為了襯托紅日之美……”,她一邊想一邊不自覺地輕聲朗誦了出來,沉浸在那種感覺中的她清醒了點,停止了朗誦。意想不到的是旁邊卻傳來了輕聲的回應:“紅日之光,不如月之清明,而清明之光,不如繁星流動……”,殷目峰望向火煙霞的方向,茂密的枝葉遮掩了倩影,於是殷目峰又回過頭去。
殷目峰勳爵的兵隊接應了蘭爾子爵的前軍,著他們進密林休息,殷目峰的傭兵隊則繼續負責哨戒,不一會,果然見到大隊人馬到來,當先一支熟悉的大纛,一個大大的“蘭”字赫然其上,蘭爾子爵終於到了,看上去應該隻剩一百多人,看其人馬前呼後擁,雖然人人奮力向前,但顯然已經兵馬疲憊,連騎兵的馬都在“赫斯~~赫斯~~”地喘著粗氣,有點奇怪的是跑在後麵的士兵好像都是兵器出鞘,還不斷地向後張望。
再看清楚了,好像不止一隊兵馬,緊跟在不遠處還有一隊軍兵,迎風的旗幟上麵有一個大大的“易”字,殷目峰吸了口氣,“是易流斯的親兵隊。”,看上去也有一百多人,問題是蘭爾軍是敗退,而易流斯軍是追趕,蘭爾軍跑得慢的一些傭兵紛紛被易流斯軍的騎兵趕上,被迫停下腳步的蘭爾軍傭兵招架幾下後就被後麵一擁而上的易流斯軍步兵亂刀砍翻在地。
蘭爾子爵的大纛越來越近,茱白達在旁邊問要不要上去接應,殷目峰暗示眾人繼續埋伏,不要發出聲響,敵軍如此接近,出去接應蘭爾子爵的話,此地的埋伏就會被發現,一切就前功盡棄了。隻能由上天來為子爵大人祈禱了,殷目峰心中如此想道。
終於,蘭爾子爵的旗幟經過了殷目峰埋伏的路段,騎兵的馬踏在厚厚的枯葉上,發出“蓬鬆~~蓬鬆~~!”的聲響,步兵們則深一腳淺一腳,翻滾著往前爬去,混然不知道有己方的兵隊在兩邊埋伏,大隊人馬終於過去了。
易流斯的追兵就在眼前,看他們的樣子趕得很急,此刻易流斯正在隊中,他一刻不停地催促兵馬向前,前些日子在浮河渡口被蘭爾子爵夜襲遭到了潰敗,一百五十人的兵隊最後隻有八十人敗退回綠貝之灣,由於蘭爾軍近在眼前,所以龜龍比男爵大人沒有降罪於他,反而重新重用。
在綠貝之灣擊破了蘭爾子爵的大軍後,龜龍比男爵命令他與另一名隊官各率領二百名合共四百名士兵追擊蘭爾軍,他為了挽回聲譽親自帶領親兵隊在前星夜追殺,由於行軍速度過快,有些士兵都掉隊了,此刻跟在他身旁的隻有一百多名士兵,然而蘭爾子爵就在眼前了,而且看起來蘭爾子爵的軍隊已經過度疲憊,不堪一擊,隻要能在亂軍中殺死或者活捉蘭爾子爵,此次就是大功一件,上次的慘敗就無關緊要了,可能還有重重的封賞。想到這裏,易流斯加緊催促手下人馬往前追擊,蘭爾子爵就在眼前了。
易流斯的騎兵在前不斷加速,忽然,馬蹄踏地的聲音好像變得有點不同,然而卻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大隊人馬加速前進,務必要追上前麵的蘭爾軍,受到這樣的催促,所有的士兵都不顧一切地向前飛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