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山是一座山。
一座孤獨的荒山。
荒山的左邊是一望無際的荒原,荒山的右邊依然是一望無際的荒原
衰敗的野草,淩亂的枯樹,停留在樹枝上的黑烏鴉偶爾發出嘶啞的叫聲,葉飛坐在石頭上,看著這片荒涼的草原,心裏說不出的寂寞。
殘陽將盡,葉飛低頭歎了口氣,第三天了,穿越過來第三次看這夕陽了。
普通的五官,瘦弱的身形,一身粗布長衫,眼中也沒任何精光,很難看出葉飛是一個穿越人士,但事實上他真的是穿越進了這個他一無所知的世界。
葉飛記得自己明明隻是趴在電腦前睡熟,哪知一覺醒來就發現自己眼皮底下出現了一個碩大的光頭,還一口一個大師兄的叫著自己。
在平複內心驚駭莫名的情緒後,葉飛一頭霧水的探視了周圍的環境,隻是···最終他向現實底下了頭顱,因為他發現腦海裏多了一段記憶,葉飛甚至能神經反射般叫出光頭男的姓名,猶如相濡以沫幾十年的基友。
那麼問題開始出現了,從腦海裏多出的一段人生記憶可知,他現在的身份是一位門派掌門人,門派到也有些氣勢,名為荒山派,可是在這院子裏轉了半天,葉飛依然沒看見其他人,整個門派就他和光頭師弟。
在親切慰問了一番體格壯碩,腦袋鋥亮的小師弟後,葉飛確定,這間小小的四合院子就是荒山派的大本營,三室一廚,不帶獨立廁所,連客廳都沒有。
當然最離譜的就是他們的師父,有著荒山野人之稱的陳勁男,居然被人給挖了牆角,去了200裏外的竹間派當雜役,你沒看錯,就是一名小小的雜役。
按照門派規矩,掌門掛了或者失蹤成了黑戶口,理應由弟子投票決定選取新掌門,當然門派長老的決定權也是很重要的,但這荒山派隻有兩人,葉飛作為大師兄自然而然接過了掌門之位。
穿越過來直接成為掌門,這看起來還不錯,但真實的情況,讓葉飛差點淚流滿麵。
這鳥門派,還真是窮得叮當響,值錢的東西早就被前幾任掌門給賣光了,陳勁男離開時,甚至連唯一的一個銅製夜壺都給順走了,現在整個門派上下除了兩床棉絮,再也沒值錢的玩意兒。
最令葉飛受不了的就是上廁所居然沒有廁紙!連根竹棍都沒有!隻能用樹葉來擦屁股!當然你也可以選擇不擦。
窮!買不起紙,整個荒山派拿不出一文錢,吃的菜都是小師弟在山下摘的野菜。
黑暗逐漸吞沒葉飛的臉頰,看著天邊最後一抹紅霞,葉飛眼角有淚滑過,自己吃的好睡的好,有電腦玩,有妹子上,幹什麼不好,偏偏玩穿越,穿越過來連個異能都沒有,落的如此窮困潦倒的地步,3天沒吃飽過飯,這哪裏是人過的日子。
“大師兄!大師兄!”。
一陣急促的呼喊聲從背後傳來,葉飛想都不用想肯定是自己那智商堪憂的小師弟,這荒原百裏,隻有他們倆人。
低頭抹了把眼淚,葉飛整理了一下衣裳,轉過頭看著跑的上氣不接下氣的師弟無力道:“大牛,發生了什麼事,跑這麼快幹什麼”。
“無能師兄,哦,不對,應該是葉師兄,今天我抓到了一隻兔子!”。
“兔子!”葉飛眼裏突然冒出了一陣精光,嘴裏開始分泌出大量的唾液,胃酸已經開始泛濫。
看著葉飛這幅模樣,大牛心裏有些莫名的不安,菊花附近似乎有股涼意。
“幹得好!小師弟,看你這胸肌我就知道你將來肯定會飛黃騰達,我現在就榮升你做荒山派執行常委兼後勤部部長”胡言亂語鼓勵了師弟一頓,葉飛腦海立刻浮現出鮮嫩多汁全兔宴的畫麵,來了這麼多天,終於能吃上頓肉了。
一個現代人,三天沒吃肉,更確切的說是一天一頓野菜,這其中的辛酸讓葉飛原本憋回去的眼淚又串了出來。
看著麵部表情異常豐富的葉飛,大牛心裏或多或少是有些疑惑的,自從大師兄3天前生了場病,整個人就發生了翻天覆地的改變。
原本冷漠自私,不善言語的大師兄突然之間就變的和藹可親了許多,尤其是大師兄居然會拍著他的肩膀道謝,以前幫他擦屁股時都要被訓斥一番手法,現在隻不過給他喂了碗涼水就感激的鼻涕長流,這變化也太大了點。
病好了之後,葉飛經常一個人坐在外麵的石頭上發呆,一呆就是好幾個時辰,對於這情況大牛心裏也歎息過,他知道肯定是大師兄燒壞了腦子,否則眼裏絕對不會流露出那深深的憂鬱,這種氣質,他以前見過,記得幾年前,山上來了一個自稱詩人的才子,他的氣息像極了大師兄現在的模樣。
詩人常常稱呼自己是一朵憂鬱的男子,想來大師兄也變成了一朵憂鬱的男子,這是病得早點治啊,心裏歎了口氣,大牛低聲道:“大師兄,你不是不喜歡吃兔子的嗎?”。
用濕透的衣襟擦了擦眼睛,葉飛哽咽道:“師弟,你還是別說了,你的兔子在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