廳中一時間鴉雀無聲。
鄭璟看了眼沈芝音,眸色漸深,隨後雙手作揖:“侄兒以為......”
“老太君到!”
屋外人通稟道。
竟來的這般巧?
沈王氏與沈芝月對視一眼,都是心知肚明。
沈芝月看了眼跪在地上的沈芝音,她此時肩膀一鬆,似是早有所知。
沈芝月也擺不出笑靨如花,隨即麵色一凝。
她猶然記得上輩子,大房闔府被判處死刑,而二房、三房及老太太不僅毫發無損,而且還在仕途上步步高升,二房老爺還頂了爹爹的缺。
而沈芝音之所以能在府中穩坐三小姐的位置,也是倚仗著這位老太君的喜愛。
沈老太君,沈芝月自是要尊稱一聲祖母的,可卻不是她的嫡親祖母。
乃是沈老太爺後娶的,後麵還得了二位兒子,就住在隔壁的府上。
二位叔伯不是上進之人,隻能靠著沈老太爺的功績,得了個蔭官,因此並不滿足。
沈老太君也因此時常來打秋風,在沈王氏麵前擺起老祖宗的譜。
可自沈太後崩逝,大房漸漸弱勢,老太太卻再也沒有來過不說,時常也隻是邀沈芝音一人去那邊拜見。
足以可見,大房的敗落也是有他們的手筆,或者說是早已勾結,狼子野心。
沈老太君素來愛排場 ,穿著自是富貴華麗,麵皮子上的保養功夫也是不錯的,卻不是什麼好相與的。
她一進來就直奔主座上,將沈王氏撂下,一雙吊哨眼給了她好幾個刀子。
沈王氏自是不好與她掰扯,領著沈芝月恭敬的問了安。
沈老太君卻是理也不理,直接發難道:“王氏,我原以為你是知禮的,不想也是個苛待庶女,不明事理的無知婦人!”
沈王氏一聽,正欲辯解。
沈芝月卻扯了扯她的衣袖,搖了搖頭,示意她先不要多言。
想來沈芝音隻知道去搬救兵,自己的那些醃臢事也不得細說吧,且看這最好麵子的沈老太君知曉了,又有何反應。
“你不要以為我未在大房這坐鎮,就能肆意欺負了芝音去!”
有了沈老太君撐腰,沈芝音的眼淚珠子更是不值錢的往外禿嚕,真就一個水做的人兒。
等到沈老太君話閉,沈王氏心中不屑,卻耐下性子問道:“母親何出此言啊?媳婦怎敢做出這等事,請母親不要偏聽偏信了好!”
沈老太君看著她這副恭敬和順的模樣,疑惑的看向跪倒在地哭訴不止的沈芝音,卻還是再次發難。
“你既能做到公正,為何三丫頭這副苦主模樣!她還能做出什麼大逆不道之事,值得你這般申斥!”
沈芝月聽到此話,心中冷笑:也不是什麼大逆不道之事,隻是未出閣便勾引未婚姐夫苟合,做出傷風敗俗,破壞門風之事!
若是真傳出去,沈家的女兒怕都是難以說親了!
她沈芝月倒是無所謂,那二房、三房家的幾位可就慘了!
沈老太君見這母女倆麵如土色,自以為是抓住了什麼錯處,心中不免得意,示意丫鬟把沈芝音扶起來。
“你若是今日說不出個所以然來,那三丫頭我就帶走了,等你家大郎回來我再好好問問他!”
沈老太君的咄咄逼人卻沒讓沈芝月母女倆變了臉色,倒是讓沈芝音一臉蒼白的縮在丫鬟懷裏。
她想著讓人支會沈老太君來打擂台,給自己撐腰,卻也拿不準沈老太君若知曉了自己與璟哥哥的事兒是否會發難!
此事還是不要在明麵上揭開的好!
沈王氏神色自然,淡淡開口:“此事媳婦自然會與母親細說,隻是今日外客還在呢!”
沈老太君這才注意到一側龍眉鳳眼的鄭璟,瞬間眸光一亮,擺起和藹可親的麵目:“這位是哪家的孩子啊!瞧著我老婆子就歡喜的緊!”
鄭璟自然是趕緊作揖,彬彬有禮:“鄭國公之子鄭璟見過沈老太君。”
沈老太君本歡喜著,聽聞是鄭國公之子,便沁了一眼沈芝月,這小丫頭片子還真是好福氣呢。
“難怪氣度不凡了!”沈老太君佯裝誇了誇,隨後就臉色冷淡的下起了逐客令。
沈王氏也不想當著外人麵和婆母掰扯,自然順之:“鄭公子有事就請先忙去吧,改日必定登門拜訪。”
鄭璟隻得應允,又對著沈芝月略施一禮。
連一個眼角都未曾給到沈芝音。
倒真是個寡情薄幸之人!
等鄭璟離開後,不等沈老太君發難。
沈王氏則是怒目圓睜,指著沈芝音破口罵道:“果然是個小娘生的,打不得,罵不得,隻讓你跪上片刻,便能嚷了老太君來給你撐腰呢!”
沈老太君拿著茶盞的手因這突然的一出,驚得一抖,反應過來,將茶盞也狠狠一摔,責問道:“王嬛,你如今當著我的麵都耍起威風來了,還把我這個婆母放在眼裏嗎?”
沈王氏麵露凝重,甚是痛心疾首:“母親是不知道她做出什麼醜事來,如今這丫頭我是管不了了,母親若是願意,我便交到二房三房那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