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那常年練刀又帶著繭子的手胡亂的抹著沈芝月的臉,硬是把人抹急了。

沈芝月把她的手拽了下來,那雙眼裏哪兒還有什麼珍珠粒子,反倒是無奈,“你把我口脂都要弄花了。”

宣華英不好意思的露出一口大白牙,不依不饒的看著她:“快說快說,要不然我撓你癢癢了。”

沈芝月自是知道瞞不過她,華英雖是武將,可卻是粗中有細,最能感知到別人的情緒變化。

她歎了口氣,斟酌了下用句:“你知道我姑姑無嗣,如今我與鄭國公府的婚約應當也是不會再繼續了,總覺得心中不踏實,有什麼大事要發生。”

宣華英見好友認真的模樣,知道她終於是長大了,不像是之前隻會待字閨中,一心想嫁予良人的大家閨秀,終於知道要為自身打算了。

一時間她不知道該不該說,她皺了皺眉,還是開口道:“有件事我和你說了,你千萬別急。”

見宣華英猶豫的模樣,沈芝月知道這事肯定不會小,她鄭重點了點頭,再三保證自己不會失控。

得到了沈芝月的保證,宣華英才開口道:“我也是聽我父親說的,你父親是不是去了南邊治水,應當暫時是回不來了......”

“回不來了!?”沈芝月驚聲出口,知道自己有些失態,趕緊拉著華英的手問道:“華英,這話是什麼意思?”

她麵色一白,她記得上輩子,蜀南得了水患,也是父親去的,也是未能及時歸返,事後她問了父親是因為那邊官員官官相護,克扣國餉,他便在那邊查了很久。

因為牽扯巨大,最後被定罪的官員足足有二十一位,也被稱為天啟朝史上最大的貪汙案。

也算是父親在職辦的最大的案子,因此也被嘉獎,連她也被封了個縣主。

事後她聽父親說起才知曉,案子是查清楚了,那一大筆餉銀卻不翼而飛了。

宣華英拍拍她的手,示意她別著急。

“......聽說蜀南那邊上下官員沆瀣一氣,居然將近年的餉銀都克扣了...”

沈芝月這才舒了口氣,這倒是與上輩子無甚出入。

宣華英小心翼翼的又湊到她的耳邊,咬耳朵道:“聽說和皇子也有關呢,不知道是哪位呢......”

沈芝月疑惑的看向華英,這事她倒是沒聽父親說過啊。

若是貪汙,那便是朝堂之事,可若是牽扯到皇子,不難讓人聯想到謀逆。

宣華英歎了口氣:“你知道的,你父親剛正不阿,按他的性子必定是一查到底,可若是一查到底,無論查出背後是誰,肯定都是要摻和進......”

九龍奪珠,皇子爭位。

未盡之言,沈芝月自然知曉,此刻她才算是開竅了,如果按照上輩子的軌跡,父親是因為查出了後麵的皇子,又因為不願意與鄭國公他們為伍,一心想要獨善其身。

可這麼大筆餉銀,又無故丟失,他既參與者又是知情人。

無論是皇帝,還是那幾位皇子,都不可能會放過他。

可能這就是沈家被針對,最後被抄家的原因?

宣華英見好友遲遲沒反應,以為她是嚇傻了,趕緊抱了抱她瘦弱的小身軀,安撫道:“你也不必擔心,蜀南那邊的駐軍統領是我父親的舊部,他早就遞去了書信,你父親的安危必定不成問題。”

沈芝月胡亂的點了點頭,靠在她懷裏,思緒飄遠。

給沈家找個大樹的事迫在眉睫,必須要在父親回京之前就得辦好才行。

一會兒的南昌伯爵府的馬球會不失為一個好機會,她以沈家和自己作為籌碼,不見得那些皇子不會心動合作。

當然也僅僅隻是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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