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陳小九果然是個能人,不貪圖功名利祿,又不趨炎附勢,看那周身氣質做派也不像是普通武夫,今日又能來這伯爵府的馬球會,身份自然不簡單,有待商榷。
沈芝月對宣華英“英雄”惜“英雄”的心思自是了然,無奈道:“你也是個沒眼力見的,那陳公子明顯不想與你再細談,你還一再緊追不放,我再不拉著你點,不讓旁人看了笑話去。”
宣華英握著茶盞的手頓了頓,想飲一口又放了放,最後疑惑道:“ 小九不想與我攀談?我怎沒瞧出來,他不是還答應了再約時日?”
一碰上人情世故,往來交彙,宣華英就是個榆木腦袋。
宣華英蹙著眉頭,認真道:“阿月,你肯定是會錯意了,小九他快意恩仇,雖然白嫩嫩的像個女人樣,可說話辦事利索的不行,才沒有那麼多心思呢,你第一次見他,肯定不如我了解他,待日後我與你多說說他的事,你就知道他是個什麼樣的人了。”
沈芝月看著她認真的不行的模樣,頗有些如鯁在喉的感覺。
她正思索著,便聽隔壁座傳來一聲爽朗的笑聲。
“真是有趣!竟然能聽見有人說陳國公家的獨子陳九思像個女人樣子!有趣,有趣,實在是有趣!”
說話的自是沈芝月頗為忌諱的人,大長公主府的世子爺趙雲川。
更是雲安郡主心心念念的雲川表哥。
宣華英耳尖,聽到陳國公府陳九思,倏地一下變了臉色。
她立馬站了起來,掀起竹簾對著趙雲川怒目而視,“你休要胡言亂語!小九他分明是蜀南人士,家中餘他一人,與那陳國公府毫無瓜葛,你莫要胡說!”
趙雲川卻是不以為意,收起了嬉笑,看著她淡淡然道:“這京中誰不知道北鎮撫司指揮使陳九思手段狠辣,卻生得貌美,比女子還要精致幾分,我隻是如實道出而已。”
”“你胡說,他就是小九!”宣華英氣的胸脯上下起伏,卻是一句反駁的話也說不出。
沈芝月拉住她,示意她坐下,這種時候越是衝動越容易落下把柄。
“多謝雲川世子提醒,華英性子直,又重情義,怕不是也受人蒙騙了。”沈芝月低聲道,眼神卻是一點兒不敢偏。
趙雲川挑了挑眉,聲音卻溫和不少:“還是沈小姐說話最得我心,不枉我出言提醒了。”說罷,他又輕煙幾句:“錦衣衛直屬中宮,監察百官,那陳九思既是指揮使,今日又來了,必得上場,一會兒我們一同瞧瞧他的本事就是了。”
宣華英猛灌了幾杯茶水,重重放下茶盞,看著沈芝月欲言又止。
沈芝月歎息,前世她未曾來這馬球會,竟不知還有這麼多細枝末節。
錦衣衛陳九思,陳國公嫡長子,人稱“活閻羅”,手段之陰狠連很多獄官都自愧不如,彈劾他的折子更是能放一整屋子,朝堂文武厭他怕他又敬他俱他,無人與之往來。
上輩子宮變之後,恒王謝長逸登基為帝,他也成為權臣之一。
沈芝月憂心的看著宣華英,心裏一團亂麻。
所幸場上擂鼓吹鑼,馬球會終於要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