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君元從燒黑的斷牆背後轉出來,與範嘯天抱拳寒暄。他們兩個雖然都是離恨穀穀生,但在穀中卻從未見過麵。所以齊君元覺得秦笙笙之前說的沒錯,範嘯天在嚇詐屬中應該是個沒出息的刺客,甚至可能是混日子做雜事的。因為離恨穀中每半年就有個例場(按規定時間舉辦的活動),是讓各屬中做下絕妙刺局的高手進行交流,相互學習經驗和方法。齊君元雖然不是每次都有資格參加例場,但次數也不在少數。但他卻從來沒有在這個場合上見到過範嘯天。
看著剛剛認識的範嘯天和認識好多天的王炎霸,齊君元覺得有些別扭。那王炎霸雖然神情有些閃爍,但長相卻是眉清目秀的白麵書生樣,偏偏取個隱號叫“閻王”。而範嘯天黑臉絡腮胡,暴眼獅鼻,反而隱號叫“二郎”。
“幸會、幸會!都是穀生,但老也沒機會見過。好在是讓我出這趟活兒,這才有幸見到工器屬的頂尖高手。”範嘯天說話很客氣,見到齊君元後滿臉的親熱勁。而實際上他也是剛才在王炎霸介紹後才第一次聽到齊君元的名字。
“哪裏、哪裏!在下一個後學末進,怎稱得上頂尖高手,就算囫圇學到些穀裏的技藝,那也是無法和範……”齊君元猶豫了下,他不知道怎麼稱呼合適,離恨穀的稱呼很亂,輩分也說不清。
“你要不嫌棄就叫範大哥。”範嘯天馬上替齊君元選擇稱呼。齊君元雖然覺得從年齡上看,範嘯天要算是自己師傅輩的人。但既然他讓叫大哥也好,一個確實分不清輩份,另一個這樣叫相互間沒有負擔,以後商量事情可以各抒己見不必忌諱。
“對對,範大哥。我們這種做粗活的可不能和範大哥這樣不顯山水、靜研絕藝的高深之士相比呀。”齊君元這純粹是客套,雖然一看就知道範嘯天是個喜歡裝腔作勢的活寶,但既然要在一起做事,那是必須給足別人麵子和架子的。
“嗬嗬嗬!”範嘯天笑得嘴巴都合不攏了。“我就說齊兄弟是高手嘛,這高手的眼光就是不同。齊兄弟,別的那些俗人、庸人我都不願搭理的,但一見你就覺得有緣。我告訴你吧,為什麼我的隱號會取個‘二郎’,那是因為鬧天宮(當時還沒有西遊記,隻有妖猴鬧天宮的神話傳說)的妖猴才七十二變,二郎神卻有七十三變,所以最後二郎神才能擒住妖猴的。給我取這隱號,就是因為我身具嚇詐屬多種絕技,變化神奇,無人能比。這一點齊兄弟應該能理解的,要不是靜心專研,不求名利身份,哪可能達到這造詣。”這範嘯天竟然是毫不謙虛,剛給塊肉吃下去就喘著說自己胖。
齊君元此時突然感覺有種不舒服。不是因為範嘯天的話,也不是因為火場中被燒得各種奇怪姿勢的焦黑屍體。而是因為一種壓力,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無形壓力,一種意境中的起伏。
“要我說你這‘二郎’隱號是從你名字得來的?”秦笙笙在旁邊插了一句。剛才範嘯天他們說話的時候,她過去將蹲在破水缸裏的瘋女子拉了起來,泡在水裏的衣服也給拎了出來,擰了擰就濕漉漉地給她穿上了。
“哦,秦姑娘另有高見,願聞其詳。”範嘯天以為秦笙笙會從另一個角度誇他,於是喜滋滋地追問。
“是這麼回事,你叫範嘯天,而二郎神身邊也總帶個嘯天犬。這嘯天犬隻要主人不在,就變身為二郎神的樣子糊弄凡人,騙享人間敬奉的香火。所以這隱號應該是取自真嘯天假二郎的意思。”秦笙笙一本正經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