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君元決定帶大家去呼壺裏,而且堂而皇之地從官道走。遭遇到三方麵實力強大的秘密組織後,從隱秘小路潛行反而不安全,說不定就會和哪一方撞上。而官道是那三方麵秘密組織肯定不會走的,所以帶著大家反其道而行應該屬於上策。
不過齊君元也未放肆到毫無忌憚的地步,自己這些人也是要盡量掩相匿跡的。所以權衡之後他最終選擇了乘舟而行,從官運槽道走。
他們雇用了一條五丈蘆蓬船。這船很老舊了,船沿、前後船板表麵都已經開始有枯腐的現象。這船也不算大,船家一個人就可以*控。沿玉陽河水道直下,繞過沁翠山,然後過龍焰洞、東衡鎮,然後上岸穿過留潭縣就到呼壺裏了。這樣的行走路線既可避免與那三方秘密組織遭遇,又很輕鬆,免得自己跋涉勞頓。前途之上遇到什麼樣的艱難和危險都有可能,所以保持足夠的體力還是非常有必要的。
最近連續遭遇的事情讓齊君元感到前所未有的壓力,其實不管釆用什麼方式前往呼壺裏他都感到緊張。瀖州倉促行刺失手,設局困秦笙笙後遇神眼卜福,上德塬被三方強敵堵圍,接下來被裴盛、唐三娘襲擊,差點中了同門毒手。而最讓他感到心緒難安的是發生了這麼多事情卻得不到一點合理的解釋,讓他們如浸漿缸、裏外混沌,不知該何去何從。
蘆蓬船緩緩行駛在玉陽河上。玉陽河少有支流,一道碧色滑爽爽地嵌在黃石黑土之間,便如沁色極佳的翡翠原石。在這樣無叉道支流的河道上行駛,有利也有弊。利者是河道上很難設伏,被其它船隻圍襲的可能性很小。弊處是這樣的河道采用橫索攔截很容易,船隻在其中沒有回旋躲避空間。
齊君元將啞巴安排在船頭,他的弓箭、彈子可以遠距離地打擊和壓製,出現橫索攔截的情況,他是幾個人中最具反擊能力的。雖然裴盛的“石破天驚”力道更加剛猛,必要時甚至可用天驚牌直接擊斷橫索。但齊君元心中對裴盛和唐三娘仍存有戒心,不敢將重任委托與他。
裴盛和唐三娘的出現的確蹊蹺,而且他們兩個除了從技藝上可辨別出來曆外,其他任何證明自己身份的旁證都沒有。齊君元是個眼裏不揉沙子的老江湖,他從這兩人的對話、表情上進行分析,他們要麼言未盡訴,要麼就是隱瞞了什麼事情。另外兩個人對自己的任務好像也存在著理解上的分歧,特別是涉及到那個誰都沒見到的倪大丫時。分歧可以是演戲給大家看,但更可能是為了實現他們根本沒有實話實說的意圖。另外齊君元問亂明章有沒有交代他們此番任務之後怎麼辦,兩個人都說沒有,這是一個自相矛盾的回答。離恨穀不管出“露芒箋”、“回恩箋”還是“亂明章”,最後都有明確尾語,除非是必殺令。因為必殺任務的尾語其實已經明朗,要麼目標死,要麼自己死。但裴盛和唐三娘這次的任務是救人,下“亂明章”的執掌或代主不會不提及救到人之後該怎麼辦,這種情況穀生穀客是無權自行處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