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三策同出欲挽狂瀾6(1 / 2)

稻花似乎也發覺有人在注意她,於是目光重新變得呆滯。並且為了掩飾自己剛才的失態,轉而摟住窮唐輕輕撫摸其皮毛光滑的脊背。

齊君元看到一眼窮唐的脊背,被撫摸後的皮毛並不滑順,反而出現很多紋路和翹毛。出現這種現象隻有一種可能,就是稻花的手掌並不平滑。非但不平滑,而且還有位置、厚度很獨特很有規律性的掌繭。手上出現這樣的繭子,往往是長期訓練某種功法或者從事某種技藝造成的。

齊君元猛地一步跨到稻花身邊,蹲下身體一把抓住稻花手腕,將其手掌舉起。

倪稻花張大嘴巴,用一雙驚愕的眼睛看著齊君元,卻沒有發出一點聲響。這是正常人的表現,如果真是瘋子,她首先不是驚愕,而是會因為被抓手腕的疼痛又哭又叫。

齊君元抓住稻花,那窮唐立刻蹦了起來,正對著齊君元呲牙喘粗氣。而在齊君元的背後,啞巴也立刻側身,將腰間已經上弦的小快弩平端起來。

“你是一個高手!”齊君元並未在乎正對自己的窮唐和緊盯自己背部的啞巴。

“啊!疼啊,我要死了!抓死我了!”倪稻花可能到現在才意識到一個瘋子該有怎樣的表現。

齊君元鬆開手站了起來:“我不和你討論真瘋假瘋的問題,我隻想詢問你剛才所發生的是什麼情況。那屍群肯定和上德源有關,如果你的回答讓我滿意,我們就立刻上岸轉向跟住屍群,這應該是最如你心願的事情。如果我不能滿意,那麼明天繼續前往呼壺裏。”齊君元知道自己要想讓這瘋女子配合,威*是沒有用的。因為那種封建年代,一個女子不管是為了保住性命還是其他什麼目的,能夠當著陌生男人赤身露體,拋棄比性命還寶貴的清白名譽,那麼任何不能傷及性命的威*對她都是無效的。更何況自己這個團體內部並不團結,有人似乎更願意為外人付出更多。所以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從倪稻花所關心的角度來引導、誘惑。

“哈哈!屍發狂!屍發狂了!他們去找鬼卒,他們去報仇了!我也要去,稻花要去找爹——”稻花聲音一下放開,而且最後一句拖得很長,很尖利。

已經走遠的屍群突然間有些亂,好像是被稻花的聲音嚇到了,又像有些在四處尋找這聲音。但這小小的混亂很快就恢複了,屍群繼續以原來節奏、速度往前奔去。

“我想起來了,是血針驅狂屍!”裴盛突然驚歎一聲。

“血針驅狂屍?和趕屍有什麼不同嗎?”秦笙笙好奇心強,嘴也快。

裴盛清了下嗓子,是要做大段敘述的模樣:“三年前楚南白藻湖有水屍為患,雲羊山無濁道院為民除害,派鴻得道長帶弟子前去鎖屍化灰,送魂入輪回。當時是我替他們做的鎖屍枷,並且協助他們設‘百中套頭場’的兜子對付水屍。事成之後周圍百姓請酒致謝,鴻得道長酒酣之際對我透露過言家趕屍絕技的由來。”

裴盛又清了下嗓子:“言家老祖是個極為聰明之人,具有超常記憶能力。本來以此能力讀書考功名肯定高官得做,但是由於家境貧寒,無錢讀書。雖然在書塾打雜偷學到一些,但隻能是替人寫寫墓碑、挽聯,得以在棺材鋪裏做事糊口。有一天他去城外寄棺存屍的老廟替客戶布置靈堂,由於路上耽擱,差不多黃昏時才到老廟。進廟後還未開始布置,門外便闖進兩個人來,一個是道士裝束,還有一個裝束很怪異,看著像是北方的煞魔尊者(也就是後來的薩滿教門人,很久之前被中原認為是妖魔邪教)。這兩人進門後便各施技藝以屍體相鬥,道士先後以朱砂符、金砂符、血符施術,驅動屍體,煞魔尊者則分別用金針、紅線金針、血線金針相對。他們所施其實是驅屍的三重境界,朱砂符和金針驅動的為活屍,金砂符和紅線金針驅動的為凶屍,而血符和血線金針驅動的則為狂屍。第三重的血符和血線金針注入了施術者本人的心力、血氣,其實已經是以施術者的內元真力在相鬥,這樣的鬥法往往是兩敗俱傷。果不其然,兩個時辰之後,老廟屋塌柱倒,廟中棺破屍碎,而那兩人也都元氣心力衰竭,已無回轉生機。這兩人臨死時為了不讓身懷絕跡失傳,便都傳給了言家的老祖。但是當時兩人已在彌留之際,傳授不清,言家老祖雖然聰明,記憶力超常,也隻記住了道士一項朱砂符的技藝和煞魔尊者金針、血線金針兩項技藝,而且每項都尚有遺漏,單獨運用不能流暢。後來言家老祖將朱砂符與金針綜合運用,這才相互彌補,有了一套絕妙的趕屍技藝。剛才我們所見的屍群,雖然大多是腐屍、焦屍,但動作有力速度快,麵相凶狠。這應該是注入了趕屍人的心力、血氣。如果推斷不錯的話,這些屍體頭頂所插金針上一定穿有血線,這血線是割破趕屍人左掌命紋,以掌命血染成的。但血線金針的絕妙之處還不在於此,據說至高境界應該是心血驅狂屍。但此技從未在江湖上出現過,估計已然遺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