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看著像是五十幾歲的老婦人,從屋裏走出,雙手還沾著許多草屑。

“我剛剛在切草喂羊,你們先坐,我洗下手再給你們倒水。”“謝謝大伯母。”

秦京茹搬了兩張凳子,給了周天昊一張。

她神色慶幸,小聲的說:“還是鄉下人老得快,我伯母五十不到,看著快60歲了。還好我嫁給你,進了城,不然以後也會這樣。”

周天昊暗暗感慨,不管是現在還是五十年後,農民都是活的最苦的。

噔,噔。

兩杯冒著熱氣的白開水,被大伯母放到桌上。“伯母,這是淮茹姐讓我捎的錢。”秦京茹將12塊零幾毛,遞給了大伯母。“呃……這真的是她的?”

大伯母愣了下,十分吃驚的看著錢。

她飽經風霜的麵龐上,顯露難以置信的神色:“淮茹怎麼會有這麼多錢?她以前可是從沒有捎錢回來。”“哦,淮茹姐最近從街道辦得了個工作,就是糊紙盒、縫補衣裳之類的,一天能賺個3毛4毛的。”秦京茹解釋道。

“有事幹好啊!她以前就應該找事做了。自己有錢的話,不用買把蔥也求人家給錢。。”大伯母收下錢,皺紋舒展開來,高興了很多,“對了,賈家人對她還好吧?那婆婆還罵不罵她?”“還是老樣子。”

秦京茹遲疑了下,沒有說出秦淮茹已經離婚的實情。如今,鄉下幾乎是聽不到離婚這兩個字的。

誰家姑娘要是離了婚,會被人指指點點,她知道這點,所以隱瞞了下來。周天昊和秦京茹待了片刻,離開了大伯家。

唉!

秦京茹忽然歎了口氣。周天昊問道:“想到什麼了?”

“以前大伯一家去城裏,在賈東旭家受了一肚子的氣,吃的是冷窩窩頭鹹菜,所以之後都懶得去了。”秦京茹感慨不已的說道,“現在看來,伯母還是關心淮茹姐的。”“以賈張氏的刻薄為人,是做得出這種事。”周天昊麵露嘲諷。中午,秦京茹家

飯桌上擺了一盆饅頭,每個就(agfi)有拳頭大。菜是鹹魚幹燉鹹菜,拍黃瓜,還開了個肉罐頭。

秦樂樂開心的眼睛眯成月牙:“哇,今天的飯菜真豐盛,和過年時差不多了!機會難得,我等會兒要多吃點。”

“小心點,別把肚皮撐爆。”秦京茹白了她一眼。

她和周天昊吃的不多,秦爸還頻頻囑咐周天昊多吃點菜。

“爸,我們在城裏天天吃饅頭,都吃膩了。還是你們把飯菜都解決掉吧。”秦京茹搖了搖頭說。“什麼,姐你吃那麼好?”

秦樂樂睜大了眼睛,羨慕不已的說,“我以後也要進城。”

秦京茹笑著說,語氣裏滿是鼓勵:“那你要用心讀書,爭取進工廠。”吃完飯,秦爸要去大隊上工,繼續上午的挖水渠。

周天昊跟了過去,說:“我們這兒的河裏,魚多不多?魚肉怎麼也比野菜好。”“哈哈,你可能是看到午飯的菜有鹹魚幹,就以為河裏有很多魚吧!”

秦爸笑了笑,搖頭說,“其實河裏的魚不多的。它們天天吃草吃蝦米,長得又慢,根本不夠大家吃的。”周天昊完全相信這一點。

畢竟後世菜市場裏魚蝦貝類等水產,大部分都是人工養殖的。光靠河流、湖泊裏野生野長的那點魚蝦,一人一口就能吃得幹淨。不過,他有侏羅紀小世界,隻需要知道,這兒有河流可以捕魚就行。周天昊問道:“家裏有網麼?能撈點魚蝦也是好的,能少吃點糧食。”“好吧,我們把漁網和水桶帶上。”

秦爸笑了笑,以為周天昊這個城裏人,是想試一下怎麼撒網捕魚。秦京茹厚著臉皮,湊過來說:“爸,我也要去捉魚。”

“可惜我要去上學。”

秦樂樂眼巴巴的看著姐姐提起水桶,歎了口氣。

一行三人來到上工的地點,也是一條七八米寬的小河岸邊。

此時,岸邊已經有一兩百人了。

精瘦的漢子居多,但也有一小半是胳膊粗壯的婦女。

秦爸來到這兒後,不停的和隊員打招呼,並向人介紹周天昊:“這是我女婿,城裏的工人。”“難得啊,城裏的女婿來鄉下看你了。”“老秦你走運,女兒嫁到城裏了。”

每當有人誇獎的時候,秦爸臉上泛起紅光,頗有些春風得意。周天昊手裏的一包“勤儉”牌香煙,很快就散完了。縱然勤儉牌香煙,隻要1毛錢1包,比不上3毛5的大前門。

但此時,鄉下農民大多抽的是散煙,對於香煙很感興趣,收到煙後都很開心。“你們兩就在岸邊捕魚,別去河中心啊。”秦爸對著周天昊叮囑道。

“好嘞。”

周天昊拿著漁網,秦京茹提著水桶,來到一處長滿雜草的緩坡。他將漁網沉入水裏,然後撒了點碾碎的麥子。幾分鍾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