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庭洲把手機一收,聲音調到最大,放進口袋裏,按了電梯,下了樓,看見林明意和薑德重。
兩個老人家還在反複看薑糖糖采訪的畫麵,反複的看,反複的心疼,反複的自責。
樓庭洲故意加重腳步,引起兩位老人的注意,讓兩位老人問他:“小樓,我家寶上樓休息了,手癢不癢,疼不疼?”
“是啊,小樓,你咋不在上麵陪她,你下來做什麼?”
樓庭洲走向兩個老人道:“叔叔阿姨,小糖果好多了,手現在不疼也不癢,醫生說不繼續凍著,配合擦藥,10天半個月就會消腫,不會成為大礙。”
“我下來,我剛剛隻顧看小糖果吃,自己沒怎麼吃,就想煮點粥,再吃點。”
林明意和薑德重聽到自己寶貝姑娘沒事兒,自家未來姑爺沒吃飽,立馬站了起來:“你沒吃飽,你怎麼不早說,哎呀呀,瞧這事鬧的,我現在讓阿姨給你煮。”
“就是就是,你這孩子,飯沒吃飽,怎麼不說啊,都說了把這當成自己的家,在自己家裏,你怎麼還不好意思?”
樓庭洲不急不緩的安撫:“叔叔阿姨,我就是嘴饞,你們不用管我,我自己也會煮一點,我現在自己去煮。”
“Q省災情已經得到了最有效的控製,災區幸存者,無論男女老少,都得到最友善的安排。”
“國樂集團也帶回來了百個小孩,在官府的關懷下,都得到了最友善的安排,他們過完年,就能正式入學上學。”
“你們…也不要思慮太多,也不要天天盯著電視,哦,對了,之前你們在大棚裏種了一些玫瑰花,百合花,水仙花,是不是要開了?”
“叔叔阿姨,我想去弄點花給小糖果,等我把稀飯煮上,咱們去摘一點花吧?”
對於給自己寶貝女兒任何東西,林明意和薑德重都沒有任何意見,恨不得全部奉上。
更何況他們是有一個專門的種花小棚,就是一些興趣愛好,讓家裏隨時隨地,都有新鮮的花朵。
樓庭洲提出要去摘,他們當然沒有任何意見,關上電視,就去換防滑的水鞋。
樓庭洲去廚房,找了砂鍋,淘了米,燉在了煤氣上,開著中火,讓打掃衛生收拾的阿姨代看一下,他去摘花了。
他掐著時間,算好了薑糖糖忙碌的節奏,抓著一把花,端著一碗稀飯,上樓了。
從花棚中剛摘出來的花,不比外麵賣的花差,樓庭洲把花收拾幹淨,放在了薑糖糖的床頭櫃上。
薑糖糖麵容蒼白,視線從電腦上移開,盯著花:“這是我媽媽種的黑美人,總共就幾顆,每年開花,也就一二十朵,一次性摘了5朵,我媽媽沒打你?”
樓庭洲用勺子攪拌著稀飯,回著薑糖糖:“正所謂,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順眼,順眼了愛還來不及,怎麼可能打我?”
“來來來,嚐一嚐,我煮的粥,我跟你說,可別小看這一碗粥,之前我和薑青臨上學沒錢花的時候,我倆可是去粥店裏打過工,精通粥點眾各種粥的做法。”
薑糖糖把視線一挪,挪落在他手上的那一碗白稀飯:“你精通各種粥的做法,最經典的就是白稀飯?”
樓庭洲眼睛一亮,誇讚道:“小糖果,你真是慧眼如炬,一眼看到了事情的本質。”
“你知道吧,什麼皮蛋粥,瘦肉粥,青菜粥,蘿卜粥,前提下,都是白粥墊底的。”
“所以,最經典的就是白稀飯,來,嚐一嚐樓總親手給你做的白稀飯,看看能不能吃得出家的味道。”
薑糖糖噗嗤一笑:“哪來的電視劇經典台詞,吃完八大菜係,吃一碗白稀飯吃出家的味道?”
樓庭洲試了一下稀飯的溫度,舀了一勺,遞到薑糖糖嘴邊:“誰知道呢,反正一個千億集團的公司,就算一個專業的會計,也不可能隨便掃一下人家的財務報表,就能掃出財務問題的。”
“來,快嚐一嚐,有家味道的白稀飯。”
薑糖糖看著遞到自己嘴邊的稀飯,笑容緩緩斂去,“我剛剛喝了一大杯水,現在一點都不餓。”
出去一趟40來天,瘦了至少20來斤,吃下飯又吐了,光喝了一杯水,怎麼可能不餓?
她就是心理抗拒,吃不下去。
樓庭洲知道,哄著她:“不餓也得嚐兩口,這可是我第1次下廚給你煮白稀飯。”
“你嚐嚐,也許真的像電視上說的那樣有家的味道,嚐了一口小糖果就被我拐跑了呢?”
薑糖糖望著他,內心的抗拒,仿佛在這一瞬間,不忍他的期待落了空,把電腦拿離自己的腿,伸出手:“我自己吃。”
樓庭洲拿著勺子的手執意:“你先吃完我這一勺子,然後你自己再吃,請給我一次伺候你的機會。”
薑糖糖壓了一口氣,緩緩的張嘴,吃下麵前的白稀飯,是甜的,“你放了蜂蜜?”
樓庭洲凝望著她點頭:“我小時候,是一個不乖調皮的小孩,爸爸媽媽很忙,外公外婆很忙,我跟爺爺奶奶在鄉下住。”
“我爺爺有一個很大的蜂箱,每年都能產好幾斤蜜,我想見我爸媽的時候,我爺爺跟我說,把這一罐子蜂蜜吃完就能見到了!”
“我喝水也泡,吃稀飯也泡,吃白飯也放,我覺得又甜又好吃又能快快的見到我爸媽。”
薑糖糖從他手上接過碗,碗很小,稀飯也很少,就一小碗的量,按照正常人的食量,放涼了也就一大口的。
她不得不承認,樓庭洲對她極其細心,不會弄一大碗給她吃,不是強迫她,而是哄著她。
薑糖糖在他的目光凝視之下,以極其緩慢的速度,把一碗稀飯給吃了。
她這邊剛吃完,碗還沒有放下,樓庭洲變法子似的,不知道從哪裏掏出一瓣橙子,塞進薑糖糖的嘴裏:“補充維生素c!”
薑糖糖被摔了個正著,又不能吐,隻能慢慢的拒絕 ,吃下這一口酸酸甜甜的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