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7章 那份淒美(4)(1 / 3)

於是,在以後的課餘時間裏,我成了她的中文教師。我總以為,留學生都是遠離故鄉而獨處異地的人,也許會有一份漂泊的寂寞,所以我待他熱情而真誠,教課也格外認真,她學習亦十分努力。有時候,我們談得很寬――文學、曆史、體育等各方麵,雖然她的漢語還不能確切表達她的想法,但大多時候我能懂她,並在談話過程中隨時糾正她的發音及語序。每天的這一個小時總是過得很快,我從未感到過疲勞,反而常常體味到一種特別的快樂。

一個月過去了。一天,她突然問我:“你願意長期當我的老師嗎?”我毫不猶豫地說:“Ofcourse(當然)。”

然而幾天後,因一場意外事,我住進了醫院。在住院的幾個星期裏,她幾乎每天來病房看我。有時帶幾盤磁帶,有時帶一兜水果,有時帶幾本新書……

鵬悄悄地開我的玩笑:“你小子真有豔福啊……”

出院以後,我對她說:“對不起,我不能再作你的家教,因為我落下了不少的功課……”那晚,在空蕩蕩的操場上,我對她說這句話,她卻站在那裏,一動也不動。最後,她留下了一句話:“那麼,當你特別不想學習的時候,就來找我吧!”然後轉身走了,那一刻,我的心驀然一動,那種微妙的感覺,難以形容,卻有一縷酸楚夾雜在明白與蒙昧之間。

後來,在期末考前緊張的複習中,聽說她找了一個中文係的女生教她,學習很認真。我那種因毀約而內疚的心才安定下來。

放假前最後一次見她,是在我特別不想學習的時候。她告訴我,他可能馬上回國。我說:“那麼,你給我寫信吧,別忘了曾當過你老師的中國大哥。”說完,我對她笑了笑,轉身走了。

她後來告訴我,那晚,她站在十字路口目不轉睛地望著遠走的背影直至消失。她是哭著跑回寢室的。我能想象她那時是一副怎樣傷心的樣子。

假期結束了,在返校的列車上,我心底有隱隱的一絲惦記:她,回國了麼?

開學後的兩周,她忽然出現了在我的麵前,她得到她父親的同意,繼續在中國學習。她請求我繼續做她的家教,我猶豫了許久,但最終還是答應了。

以後的日子,一周有五天我給她上課,談話,有時周末去公園,去郊遊。

有一段時間,教室總是停電。有時,正巧是在我給她上課的時候。每當那樣的時刻,我總覺得寂靜中有一種讓人難以名狀的氣氛。於是我便絞盡腦汁地找話題,極力打破那種令人“心悸”的氣氛,我漫無邊際地講,以童年、少年諸種趣事,到現在寢室裏發生的各種小事,她總是在黑暗中靜地傾聽。

終於有一天,又停電了。這時,一個輕輕的聲音在教室裏回響,像是喃喃自語,“這是上帝給我的機會吧?”“什麼機會?”我惶恐而傻傻地問。“想知道嗎?”她問,**********不由自主地點點頭。突然,感覺她的頭靠在了我的肩上,我想推開她,卻……

過了許久,她才對我說:“你知道嗎?我現在頭腦很清醒,也很冷靜,我要告訴你――我喜歡你。這是我第一次對男孩子說這麼大膽的話,而且是用他的本族語言。”她第一次說的那麼流利。

我默不作聲。

她的聲音在黑暗中再次響起:“其實在上個學期的時候我就寫信把這件事告訴了我的父親,但他是一個很專製的人,我差點來不了中國。所以,我不能保證未來。如果他反對我這樣做的事,我無能為力。”說話結結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