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小姐不必多禮。”卿拂笙心下波濤洶湧,麵上卻沉若死水,不清不淡的點了頭。她側頭看著那一次池豔色妖蓮,忍住了吐槽,卻沒忍住腹誹。
早知道就不來瞎湊這破熱鬧了,看來這池果然詭異,那人弄出這麼大動靜吸引她來,定是傳言是真,想借著這鬼玩意鑒別出她到底是男是女!這蓮池,她絕對不能下!
“卿世子不和六皇子一齊下池救人?”阮瀟瀟目光炯炯的盯著卿拂笙:“瀟瀟聽問卿世子武藝極高,想必卿世子和六皇子一起下池尋人更快一些。這池存在百年之久,池中深淺不知,池中紅蓮又染劇毒,瀟瀟想著無論誰盡量都不要在池中久留,世子也是如此以為吧。”
卿拂笙冷笑,這都在岸上耽擱多久了,還假惺惺的說什麼救人,那勞什子帝姬不過也是個可憐人兒。
曆代帝姬都是隨意扔在這蓮池任其自生自滅。
一個孩童,要在這鬼地方封鎖無吃無喝十年之久,又沒人守著,若能活下來,就已經是個奇跡。這下古寺塌了,那人估計也是活不成了,被這麼堆建築物埋在水中,沒被砸死也得溺死。
這死女人一開口就講了堆廢話阻下了北宮律施救,如今早就過了救命時間了,這下想著要找人,找鬼還差不多!
她轉首看著北宮律:“阮二小姐都急了,六皇子還不快下去!
北宮律神色怪異的看了一眼卿拂笙,見她微蹙著眉,一雙輪廓清明的鳳眸露出不耐,唇角微勾,揚著冷豔孤獨。他眸色微深,這個人,就這麼看著,越發像個女人!
卿拂笙覺察到北宮律的仔細打量的目光,不由心驚,轉眸冷冷瞪了一眼北宮律:“本世子不會鳧水,六皇子方才說了下水救人就快去,瞧著這阮二小姐急得……”
她話未說完,就見著北宮律將手中的折扇往她懷裏一扔,縱身躍下了水中。
卿拂笙這下有心情收拾眼前的死女人了,目光審視的把阮瀟瀟上下打量了一番,阮瀟瀟隻覺得那目光極其火熱,看著她覺得自己像是在卿拂笙眼裏沒穿衣服一樣。
她臉色白得幾乎透明,沒想到這安南王府的世子如此狂妄。
不說現在如此不合男女之宜的審視,便是方才“她”直接用一句不會鳧水便輕輕巧巧反駁了那句讓他和北宮律一起下池救人的話,還直接曲解了她的意思,把北宮律直接給催下水了!
那人說過,六皇子懼水,這要出了事,早晚和她脫不了幹係!
她尚未從震驚中醒過來,就聽得卿拂笙語氣平緩道:“阮二小姐?你是什麼身份?本世子做事,什麼時候輪到阮相府家一個區區的庶女來置喙,按理說這阮相府的家教教出了阮靈慧這般的女兒,也不會差到何處,本世子真是想不通。”
卿拂笙沒有一絲停頓的看向一旁臉色也慢慢變得難看的卿元姝:“難怪你養了一身爛德行,靈堂穿紅,不知禮數原來是和這樣的女人混在一起了。”
阮瀟瀟見著卿拂笙目光清冷,但明顯已是動了怒,如今這一開口便直戳她的心窩,她是京城的第一美人,是丞相府的二小姐,可是,再多的榮光,都比不過一個庶字!她的身份,說到底也不過是個庶女罷了!她身形晃了晃,果然這安南王府的卿世子不是善茬,但凡是世家貴族之人,還沒有誰敢如卿拂笙此不顧及身份地位便直言相向的人。何況她雖為庶女,可因著大燕第一美人的稱呼,有無數京中貴族子弟追求,丞相也偏疼她,她在府上,吃穿用物和嫡係子女也沒有區別,何時受過此等侮辱!當下又急又怒,卻又不敢發作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