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賭鬥(2 / 3)

孫必雷急忙問道:“師叔怎麼樣?”

淩非塵凝然道:“隻是閉過氣去了,沒有受傷。”

孫必雷鬆了口氣,道:“那就好,如果師叔真的傷重,可是我等的罪過。”哪怕宗無樂之前連番訓斥自己,但他這一次為了本觀盡心竭力,由不得孫必雷不關心。

淩非塵神色肅然,一麵為宗無樂推宮過穴,一麵悄然道:“隻是一瞬間,宗師叔身上六處穴道被封,三道經脈被截斷,製人而不傷人,如果對手是一名修士也還罷了,可偏偏,卻隻是一根竹子!”

兩人對望一眼,心中都是一驚。

嗯的一聲,宗無樂醒轉過來,睜開眼睛看看四周,苦笑道:“我輸了?這次師叔可真丟人現眼了。”

淩非塵笑道:“師叔先休息片刻,後麵的事情自然有弟子們出力。”

宗無樂苦笑:“隻怕也不管用啊。”說話間揪住淩非塵袖子,低聲道:“掌門,於公謹的修為隻怕已經到了相當地步,你可有把握贏他?”

淩非塵道:“於道長道法高深,弟子沒有必勝的把握。”

宗無樂小聲道:“總之要多加幾分小心。如果實在打不過,就把六極鑒給他便是了,反正當年師父也沒打贏人家,你輸了也不算丟人。”

淩非塵隻是笑笑,將宗無樂交給他人照看,起身正要與於公謹對戰,孫必雷卻攔住麵前,躬身施禮道:“掌門師兄,接下來這一場,便交給師弟吧。”

淩非塵伸手拍拍孫必雷肩膀,道:“師弟,你不是他對手。”

孫必雷身子並不直起,仍然躬身道:“師弟修行不及於道長甚多,然修道之人豈可知難而退?此次師弟定然竭力而戰,不會墜了浩然觀名頭,請掌門師兄準許。”

淩非塵凝視孫必雷片刻,擺了擺手,低聲道:“去吧,隻爭勝負,不可拚命。”

孫必雷整了整衣冠,閉目片刻,麵色從憤怒緩緩變得平和,才睜開眼,一步步走到綠竹前,隔著竹子,對於公謹施禮道:“在下浩然觀孫必雷,多謝於道長剛才手下留情。”

剛才一戰,於公謹顯然留了手,否則隻要竹枝向宗無樂心肺等要害處刺幾下,宗無樂早就是個死人了。隻是這話當麵挑明,後麵宗無樂就有些不高興了,低聲自語道:“這個愣小子,也不知道給師叔留點麵子。”

於公謹淡然笑道:“是於某唐突在先,豈敢害了宗道友性命?”

孫必雷道:“宗師叔已無大礙。接下來的一陣,便由孫某出戰。孫某自問道法不及於道長甚多,此番有敗無勝,然修道之人,見高人豈可失之交臂?孫某必當全力以赴,也請於道長施以全力,孫某感激不盡。”

於公謹正色道:“道法切磋,正該如此。”

孫必雷點頭,緩緩抽出佩劍,這把劍比一般的劍短了幾寸,也闊了幾分,劍身漆黑,一麵劍刃呈鋸齒狀,劍脊鏤刻一道血紅色符籙,蜿蜒如蛇,整把劍透著幾分邪異。

於公謹注視此劍良久,道:“好一口凶刃。如果我沒看錯,隻怕此劍下已傷了不下百條性命。”

孫必雷道:“這把劍是我斬殺一名妖邪後所得,雖然是一件邪物,但威力非同小可,棄之可惜,孫某便將之待在身上,斬妖除魔,也算是此物償還了幾分過往造下的許多殺孽。”

“終究是一件邪物。用之不祥,孫道友何不另尋一件兵器?”

“道長錯了。”孫必雷正色道:“我心正,則劍正;心不正,劍必邪。兵器乃是外物,本身便用於殺戮,何來正邪之分?隻要心中存正道,何必在乎兵器如何?”

於公謹沉思片刻,肅然躬身道:“受教。”

孫必雷以禮相還。聞道有先後,達者為師,真正修道人必定不是妄自尊大之徒,不論對方修為是否在自己之上,但有一道可取,必定虛心求教,雙方均不會以之為恥。修行之路難如登天,如果固步自封,怎能有所成就?

兩人施禮已畢,孫必雷單手持劍,大步直奔於公謹,絲毫不在乎攔在麵前的綠竹。待到堪堪衣角碰到綠竹葉片之時,幾道竹枝一抖,如同槍矛般直刺孫必雷腰腹。

孫必雷瞠目大喝一聲:“疾!”,右手劍一橫,擋住竹枝,左手劍訣一引,半空中陡然現出一道碗口粗細青雷,正正的打在綠竹上,幾枝竹枝立刻被打成數段,竹葉破成碎屑,撒了一地。

綠竹吃這一擊,整個身子上下亂顫,忽的漲粗了幾分,便如同一個發怒的壯漢,萬千條竹枝如槍如矛,如刀如劍,不分主次一通劈砍削刺,簡直要把對手碎屍萬段。

孫必雷臉色不見絲毫惶急,腳下一跺,人已然飛縱起三丈有餘,懸在半空,手中劍直指蒼天,喝道:“煌煌天雷,諸邪辟易!”隨著這一聲大喝,頭頂霎時間布滿烏雲,電光閃爍,連綿不絕的青雷落在劍身,劍脊的符籙閃亮如火,來帶著他的頭發胡須都根根倒豎起來。瞬息之間,劍身便已蓄滿雷霆力量,重有千鈞隨即,孫必雷屏息凝神,暴喝一聲,利劍一斬而下。

隻聽見轟隆一聲巨響,大地都抖動了幾下。綠竹大半枝葉在這一擊之下灰飛煙滅,剩下的一小半也已經殘缺不全,枝頭還燃著幾點火星。

孫必雷落在地上,麵色有些蒼白。顯然這一擊雖然威力不凡,卻也耗費了大半功力。然而此刻他身軀卻是站的筆直,須發飛揚,雙目中隱隱有雷電閃爍,如同天上雷神降臨塵世,氣勢非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