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浩然先是嚇了一跳,隨後忽然一股怒火衝上腦來,大喝道:“我他媽怎麼知道狗屎的什麼封大將軍是誰?我們隻是途經此地,沒有什麼企圖,你們這些混蛋上來就要死要活,非要殺了我們!六極鑒是我師父給的,別的我什麼都不知道。你們不是想殺了我們嗎?來啊,殺了我啊!”
將軍麵色陰冷,伸手在李浩然胸口一推,李浩然一下子飛了起來,摔出十幾丈遠,啪的一下落在地上,一口鮮血噴出來。
“若果再敢對大將軍不敬,我殺了你。”
將軍烏黑的眸中射出駭人的光芒,又抬手看了看六極鑒,麵色陰晴不定,變幻數次。片刻之後回過身去邁步向後麵走,周圍鬼軍默默的讓開一條路,等將軍走過去後又把道路封死。
“給他治傷!”將軍的聲音遠遠傳來。
此時,王釗和程碧媛快步走了上來,王釗扶起白少飛,隻見白少飛腹部鮮血還在流個不停,急忙掏出丹藥,硬塞進白少飛口中,然後拿出金瘡藥敷在傷口上,隻是這傷口實在太寬,金瘡藥馬上被鮮血衝開。
三人正手足無措,一名鬼軍搖搖晃晃走上前來,抬手將王釗推了一個趔趄,一把撕開白少飛的衣服,掏出一根粗粗的銀針,就在這傷口上一下下縫起來。
王釗大吃一驚:“你在幹什麼?”心裏猜想著這鬼軍是在給白少飛治傷,可是用針像縫衣服一樣縫傷口,卻是聞所未聞。
鬼軍頭也不抬一下,不多時已然將傷口縫好,用白少飛的衣服把血跡抹了抹,奪過王釗手中藥瓶,金瘡藥不要錢的撒了厚厚一層,再把白少飛衣服撕成一根根布條,在傷口上纏好,強行撬開白少飛的牙關,大半瓶金瘡藥往嘴裏倒進去,才站起身來回到原來所在。
王釗低頭再看白少飛,臉色還是有些發白,卻不似剛才一樣充滿死氣,才稍稍放下心來。
李浩然早已從遠處一下一下艱難的走過來,剛才鬼軍縫合傷口的時候大氣都不敢出,唯恐耽誤了給小白叔治傷,此刻看王釗麵容緩和,才心中忐忑問道:“王大哥,小白叔是不是不會死了?”
王釗還沒回答,隻聽白少飛虛弱的說道:“臭小子,咒師叔死是不是?我,我怎麼會有這麼不孝的師侄。”短短一句話,中間歇了幾口氣才堪堪說完。
李浩然哇的哭了出來,一把抱住白少飛,眼淚鼻涕一股腦的留下來,死也不肯放手。說到底他還隻是個十幾歲的孩子,這般生死別離的事情實在是超出了他的承受能力,此時隻覺得無邊黑暗中出現了一縷亮光,繃緊的心神鬆懈下來,便毫無顧忌的哭出來。
王釗心中微微有些感慨,抬頭看見程碧媛也是滿臉淚水,忍不住伸手輕輕拍了一下她的手臂,程碧媛嗯了一聲,掛著淚水軟軟的靠在王釗身上。她的年紀比王釗和李浩然都大,但自幼沉浸在道法修行中,不諳世事,內心比李浩然還要脆弱。
王釗低聲道:“接下來怎麼辦?”
李浩然、程碧媛相顧茫然,白少飛喘了一口氣,道:“還能怎麼辦?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看對方如何處置了。不過既然給我治傷,想必不會輕易殺了我們。”
四人正在悄悄談論,鬼軍分開來,方才的將軍走過來,手裏托著一個鐵盒子,鏽跡斑斑,不知道有多少年了,砰的一聲仍在地上,對李浩然道:“五日內將這件東西送到東陵山太祖皇陵去,請太祖皇帝親自接收。”
四人對望一眼,都有些不明所以。
李浩然道:“華朝太祖皇帝?死了好幾百年了吧,我送個鬼啊?”話音剛落,自己頓時覺得不對:麵前這個,這一群,成百上千的不都是鬼嗎?既然他們都是鬼,那麼那個皇帝什麼的自然也是鬼了。
將軍冷然道:“要麼去送東西,要麼死。”
李浩然鼓了鼓眼睛,終於泄氣道:“好,那我就去送。”心裏卻想:不用說了,那個什麼太祖皇帝也是個不知道多少年的老鬼,加上一幫鬼將軍鬼大臣什麼的恐怕比這裏還要多。王八蛋,老子離開這裏第一件事就是把這東西扔得遠遠的,腦子著了魔才去東陵山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