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聲還在繼續,壇子開始搖晃,似乎她要蹬破壇子從裏麵出來。
院子裏的所有人都被哭聲驚得渾身起雞皮疙瘩。
快去燒了它。李媽對青亦嬌說。
青亦嬌吩咐我父母去準備柴火。
我輕輕走過去,趁她們沒注意,悄悄揭起壇蓋上的符紙。那隻蓋子“噗”的一聲跳了起來,一縷飄渺的白煙從壇口飄了出去,淒厲的哭聲漸漸遠去……
青亦嬌跳到我跟前,厲聲吼道,你幹什麼!
我說,讓她走吧,我不想讓她魂飛魄散。
母親走過來,抓住我的一隻手使勁搖,說,你呀你呀,難道你為了一個鬼,連你的父母都不要了嗎?
我、我……我什麼也沒說出。
亦嬌,我們收拾東西走。李媽顯然被我的舉動激怒了。
母親走到李媽跟前撲通一下跪了下去,眼淚撲簌簌的落下來。
青亦嬌站著沒動。
唉……李媽長長的歎了一口氣,說,放鬼歸山,神仙也難辦。
母親還是跪著不起來。
青亦嬌彎腰扶起母親說,伯母,我一定盡力保護他。
母親將信將疑的站了起來。
李媽說,最好找個廟,讓她去住一段時間。能拜和尚為師更好。
可是我們這地方上百裏沒有廟宇啊,哪來的和尚。母親說。
要不找個通陰陽的住在一起隨時保護。李媽又說。
母親說,要不,就讓他跟你老吧。
不行不行,我年老體衰怕是保護不了他了。李媽隨說看了一眼青亦嬌。
母親會意,對青亦嬌說,亦嬌,你就幫幫我們吧,啥條件都可以依你。
青亦嬌後退了一步,說,我也不可能隨時隨地跟著他呀。
李媽說,你先在這裏住一段時間吧,我再想想辦法。
母親接著說,閨女,你就留下吧!啊。
青亦嬌看看我又看看母親,低下頭沒有表示反對。
因為家裏多了青亦嬌的原故,死氣沉沉的家裏多了些生氣。青亦嬌在我們家基本上不用做什麼,隻是每晚在我臨睡之前,她會走進我的屋子,巡視一遍。當然,我的門上、窗子上還有床架上早已粘貼著黃色的紙符。說來也奇怪,從那以後,我沒再夢見過舒小小,精神也一天比一天好了起來。
其實青亦嬌是個很勤快的女子,平時沒事。她就幫我母親幹一些家務,她心靈手巧,頗得母親的讚許。一天晚上吃過飯,大家坐在客廳裏一邊看電視一邊閑聊。母親突然想起一件事,問青亦嬌,那個阿蕎你看能不能收一下?
青亦嬌想了想說,一個小孩子,也沒做什麼壞事,就由她吧。
母親說,話是這樣說,可是以前不知道她的存在,還無所謂。現在知道了,心裏總有個疙瘩,我這些天,晚上都不敢出門了。況且,你說她在等人,我怕萬一……
母親盯了父親一眼,沒再說下去。
青亦嬌說,要不我出去看看,要是她還在,我就想想法勸勸她。
母親說,這黑更半夜的,你一個女孩子家,害怕嗎?
青亦嬌說,以前,我也特別的怕,直到後來拜了幹媽。她告訴我其實鬼也就是與我們一樣,是另一種生命形態在我們麵前的展示,沒什麼可怕的。
聽青亦嬌這樣說,我的好奇心又升了起來,我說,我陪你去吧。
青亦嬌沒有回答,突然盯著緊閉的房門,說,有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