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彪被吊在房梁上,胸口紮著一把軍刀,鮮血湧流,他的先氣場正在快速衰弱。
這些,都是寧濤穿窗而入的那一瞬間的一眼所見。
寧濤突然闖進來,那個長發男子吃了一驚,慌忙後退,同時加快了更換彈夾的速度。
寧濤哪裏容許他更換彈夾,一抖手,一根針就飛射了過去。
百步穿楊飛針術。
長發男子突然一個倒空翻,避開針的同時在空中更換好了彈夾。落地之時,他的手臂甩了過來,槍口對準了寧濤的方向。
嗤!
落空的針突然轉彎,一頭紮在了長發男子的肩胛上。他的握槍的手臂頓時軟踏踏的掉了下去,噗噗噗,一梭子子彈打在了地板上,實木地板的碎片橫飛。
百步穿楊飛針術不是把針射出去就不管了,而是以靈力為線,控製它飛回來。寧濤雖然達不到百步的程度,可眼前這點距離卻是沒有問題的。而那個長發男子以後空翻躲開針,還在空中完成更換彈夾的動作,姿勢很帥,可擋著針回飛的路了。
寧濤一招手,那根針嗖一下又飛回到了他的手中。
卻就在這一瞬間,側身一撲,撞開房門,往樓下滾去。
寧濤拔腿就追。
“救命……”李彪的聲音忽然傳來,很虛弱,充滿了恐懼。
寧濤的腳步滯了一下,這一刹那間他的心裏極其猶豫。從警察局出來,他便開方便之門回到了外診所,然後騎道號電瓶車趕到龍門客棧。他的目標正是李彪,李彪知道的秘密他也想知道,還有李彪身上的1997點惡念罪孽也讓他心動。診金事關身家性命,他怎麼會嫌多?
砰!
樓下傳來撞破窗戶的聲音,那個長發男子就在寧濤猶豫的這一點點時間裏逃出了這座秀樓。
“救我……”李彪的聲音。
寧濤歎了一口氣,放棄了追捕那個長發男子的念頭。李彪身受重傷,隨時都有可能死去。他固然能追上那個長發男子,可再回來的時候就沒有李彪了。魚與熊掌不可兼得,他隻能選一樣。
寧濤走到了李彪的身邊,打開藥箱,取出一顆精品初級處方丹直接塞進了李彪的嘴裏,同時往李彪的身體之中注入了一絲靈力,幫李彪穩住心脈。
就紮在李彪胸口上的那把軍刀的位置來看,那個長發男子顯然是想一刀紮進李彪的心髒要他的命的。也不知道是因為太黑暗的原因,還是關鍵時刻李彪躲了一下,那把軍刀並沒有紮在李彪的心髒上,偏了兩毫米的樣子。如果不是那兩毫米的偏移,李彪此刻已經是一具屍體了。
“我能救你,但我治病有我的規矩,你要在我開給你的處方上簽字,你願意嗎?”寧濤對李彪。
“願意,願意,快救救我……”命懸一線,李彪為了活命,沒什麼是他不願意的。
這就達成交易了。
寧濤解掉了李彪手上的身子,然後又從藥箱之中取出了一張畫有血鎖的普通處方簽,開血鎖,將李彪拖進了方便之門中。
外診所七星燈燈火點點,善惡鼎怒容滿麵,青煙嫋嫋。
寧濤將李彪拖到了診所中間的空地上,也不管他,直接去了書桌前開惡念處方契約。在龍門客棧的時候他已經用賬本竹簡給李彪診斷過了,也就無需再診斷了。
“這裏是……什麼地方?”李彪很緊張,很害怕。
寧濤淡淡地道:“我的診所,放心吧,隻要你在處方上簽字,我一定會治好你。”
“不知道為什麼……我好害怕……我好心聽到了我媽的聲音……”李彪的聲音怪怪的,“她好像在叫我的名字……可她已經死了,那年我把她治病的錢拿去賭輸了,我對不起她……”
人在做,在看,該還的賬始終要還。
寧濤快速書寫著惡念處方契約,一邊道:“那個殺手,你認識嗎?”
“不認識。”
“那你知道是誰要殺你嗎?”
“她。”
“她是誰,在什麼地方?”
李彪卻搖了搖頭:“我不知道,我和聯係都是通過那台手機,那個號碼,可我們從來沒有見過麵。”
寧濤頓時皺了一下眉頭,那台手機已經交給江好,江好也將它交上去了。不過,就算是那台手機還在手中,那個女人也不能再與他聯係,更不會接他的電話。
“你再想想,你與她聯係的時候,也沒有聽到過什麼特別的環境音?比如飛機起飛的聲音,高鐵行駛的聲音,或者旁人話的聲音?”
“我想想……”李彪陷入了回憶之中。
他很配合,隻因為想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