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課的鈴聲響了,馬空成習慣性的合上筆記本,揉了一下已經酸澀得發脹的眼睛,輕輕的呼出一口氣。
黨校的培訓課程安排得比較緊湊,之所以安排這麼緊湊,是因為九月份還有個去粵東考察學習的安排,總共才三個月不到的學習時間,自然要將課程安排的緊湊一下才好。
這一堂課講的是黨建工作,很少有人認真的聽講,這些東西隻要是黨的幹部就都會隨口念出一大段來,但是真正的去思考本質的人,很少很少。
馬空成就是那很少很少中的一個!前天晚上見了楚天舒一麵之後,他突然發現原來政治遠不是自己想象的那麼簡單!以老爺子高屋建瓴的見識,居然讓楚天舒轉業進中組部了,他從李山川那裏知道了中組部的工作。
中組部卻是主管黨建工作的,在共和國的政治協商製度之下,黨的建設工作就是重中之重了,也是從那天起,馬空成才意識到學習黨的理論是多麼的迫切了!
因而,在所有人都匍匐在課堂上的時候,唯有他跟著研究黨建工作的老教授進入了那個思想的世界裏,拓展延伸。
老教授可是在中組部的核心刊物《黨建研究》上發表過幾篇高質量的論文的,他的理論實力在整個業界也是聲明頗著的。
老教授看著洶湧而出的人流,微微搖了搖頭,這些年輕人一個個對未來充滿了殷切的期望,卻又看不到形勢,掌握不住方向,又怎麼能成得了大器,不經意間掃過教室,發現馬空成合上了筆記本。
心裏暗暗讚許一聲,馬空成也許是唯一個在黨建課上記錄筆記的人了。
“必須要時刻清楚黨的政策走向,這樣才不至於被拋下車!”馬空成想起李山川的話,心裏讚同起來,馬空成在部隊沒有幹過政治工作,這一塊卻是他的弱項,要想實現那逆天的夢想,所有的一切,他必須追趕上來!
片刻之後,教室裏漸漸的安靜下來,老教授站在講台上,看著馬空成慢慢的起身,心裏突然生出了一絲跟他談一談的**。
“這位同學,你怎麼不急著趕回去呢?晚上沒有飯局?”老教授叫梁光,年紀雖然有點大了,眼神裏卻不時閃過智慧的光芒。
“梁教授,您老不也是不著急走嘛,跑得最快的,不一定能跑到最後啊!”馬空成感慨的看了一眼空蕩蕩的教室,每個人都覺著這是一個機會,誰都知道這是處級後備幹部培訓班,卻沒有幾個人真正從心裏重視起來,似乎這麼個培訓班就是旅遊,玩樂,結識朋友一般。
“是啊,跑得快不一定好,一定得看清發展趨勢才行,對了,有什麼問題可以找我老頭子來討論一番!”梁光嗬嗬一笑,接過馬空成扔過來的香煙。
“以後,一定有機會找教授您學習一下的!”馬空成拿起本子夾在腋下,走到講台上給梁光點上煙,自己也點了一支,兩人並肩走出教室。
“歡迎,歡迎啊!”梁光吸了口煙:“對了,你叫什麼名字?對我黨以後的建設,有沒有什麼想法?”
話一出口,梁光就有點後悔了,這職業病說來就來,不過是一個小科長而已,就算是他有點眼光,知道方向的重要性,誰又有那心思去思考那距離他們十萬八千裏遠的事情?
“梁教授,我叫馬空成,陽縣刑警隊長!”馬空成頗有點羞澀的模樣令梁光有點詫異,隨後就展顏一笑,公安係統向來都被認為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人員聚居地,想來這麼些年以來也不過出了馬空成一個異類而已。
“哦!”梁光點點頭,並不以馬空成的警察身份為異,其實梁光沒有退休前是人民大學的教授,經常給那些進京學習的廳以上領導講授黨史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