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兒回到家,心想,佛主既然安排了這場姻緣,為何不讓他記得那件事?甘路為何對我沒有一點的感覺?
幾天後,皇帝下詔,命新科狀元甘路和長風公主完婚;珠兒和太子芝草完婚。這一消息對珠兒如同晴空霹靂,她怎麼也想不通,佛主竟然這樣對她。幾日來,她不吃不喝,窮究急思,靈魂就將出殼,生命危在旦夕。太子芝草知道了,急忙趕來,撲倒在床邊,對奄奄一息的珠兒說道:“那日,在後花園眾姑娘中,我對你一見鍾情,我苦求父皇,他才答應。如果你死了,那麼我也就不活了。”說著就拿起了寶劍準備自刎。
就在這時,佛主來了,他對快要出殼的珠兒靈魂說:“蜘蛛,你可曾想過,甘露是由誰帶到你這裏來的呢?是風帶來的,最後也是風將它帶走的。甘路是屬於長風公主的,他對你不過是生命中的一段插曲。而太子芝草是當年圓音寺門前的一棵小草,他看了你三千年,愛慕了你三千年,但你卻從沒有低下頭看過它。蜘蛛,我再來問你,世間什麼才是最珍貴的?”蜘蛛聽了這些真相之後,好像一下子大徹大悟了,她對佛主說:“世間最珍貴的不是‘得不到’和‘已失去’,而是現在能把握的幸福。”剛說完,佛主就離開了,珠兒的靈魂也回位了,睜開眼睛,看到正要自刎的太子芝草,她馬上打落寶劍,和太子深深擁抱……”
南:……你說,我們倆要是再見著,會不會就不那麼好了?
賈純:應該不會太失望吧。
南:啊,太好了!你來之前我會把房間好好的重新打掃一次,我想以一個全新的麵目見你。我開始期待了,真好的節目。
賈純:我也期待會在記憶中永遠無法磨滅,一直刻著。
5
“今天下午,人事部長找我去辦公室了。”玉米蜷在沙發裏,眼睛望著天花板。
“怎麼了?”南看看玉米,從她臉上,看不出有什麼事發生。
“說是上麵一致通過,下半年將派遣‘日語口語和廣告業務都很出色的’我去日本研修一年。”
“這可是好事啊,這麼難得的機會!”南由衷地為玉米高興,公司通常一年隻有一個名額,論資排輩,遠遠輪不到玉米。
“他隻是換了一種更光明正大的方式!”房間裏並不那麼安靜,一首“長相思”反複播送著,“……長相思/長不過天長/怕就怕春光燦爛到最後/隻剩意難忘……”這是玉米最近聽得最頻繁的一首歌。
南一下子明白過來,“那你現在打算怎麼辦呢?”
“去,為什麼不去?”
“他這算是……補償你?”南小心翼翼地選擇著用詞。
“對他而言,那隻是舉手之勞的事。”
窗外的樹葉搖動得越發厲害了。玉米從沙發上站起來,關上空調,打開窗。南走到她身旁,一時兩個人都沉默了。一股接著一股的熱風撲過來,把南的臉一下子就給撲熱了。她偷偷瞄一眼玉米,玉米站在那兒紋絲不動。風一陣陣地降了溫度,開始變天了,轉眼,午後的天空灰了一天一地。大顆大顆的雨滴子砸向地麵,地麵變了顏色,先是一塊黃白裏一點土黑,土黑密密麻麻地點上,很快就把整片黃白統統點成了清一色水水的土黑。
“我很喜歡下雨的日子,讓我覺得自己重新濕潤了。但這隻能是暫時的,就像我跟他過的那幾個晚上一樣。更長久的,仍是那些幹乎乎的日子。”玉米一邊說著一邊關上窗,重新打開空調。她坐進沙發半響不說話,等她抬起頭,南驚訝地發現,她的眼睛裏竟然有了絲絲縷縷的淚光。
“你知道一種病嗎,叫過敏性疤痕增生?生這個病,對一個愛美的女人來說,無限疼痛。我必須很小心保護自己的皮膚,不能讓它受傷。前幾天在醫院,看見激光儀一點點磨平我的肌膚,血慢慢滲透出來,我哭了。不是因為痛,而是突然意識到這個病和我的命運多麼相似:我必須很小心保護心靈,不能讓它沉淪。因為我知道,一旦沉淪,會是永遠的毀滅。從這點來說,這個世界上最疼我的,隻能是我自己。而我,我沒有勇氣去承受疤痕的代價,那樣會很醜。生命可以是個遺憾,但不能醜陋。”
南聽得目瞪口呆。她想起和玉米認識不久,兩人相約著一起去吃日本自助餐,付帳時,玉米被自己皮夾子裏一張簇新百元大鈔劃傷了手指,她對著那道在當時的南看來毫不起眼的細細血痕大呼小叫,把在場的日本領班驚得都快把腰躬到桌上了。雖然南當時幫著玉米咋咋呼呼,又是要“邦迪”,又是要消毒水,心底裏卻是十二分的不以為然。真沒想到……她想對玉米說些什麼,但玉米擺了擺手,“我要去趟菜場了,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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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09-22 15:48:43